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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手执记录了沧浪阁历史的竹简,越往后翻面色越沉,越往后翻脸色越难看。
果然,除了沧浪阁第一任阁主玄度真人成功突破大乘期,到达渡劫期,陨落于众神时代外,后来的历任掌门都仙逝于大乘后期,无一例外。
病死、意外、老死、中毒、受伤、暗算… …
怎么都那么巧,齐刷刷的死在了大乘后期?
沧浪阁本就是九州首屈一指的大门派,这些人又都是沧浪阁的掌门了,论灵力,论剑法,又有什么人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杀掉站在修真界顶峰的人?
清晨的霜气附着在萧翊的皮肤上,他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哆嗦。
沧浪阁是一滩千年的浑水,里面纠结了彻头彻尾的阴谋!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处在阴谋的漩涡里,浑然不知危险将近!
萧翊还是回了烟云台,师尊一晚上没睡好,他得看看才能放下心。
那边寝殿的大门还紧闭着,萧翊去了小厨房,做了几个清淡的点心,熬了一碗粥,推开了殿门。
或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顾何难得赖了床。
一眼望过去,被子里鼓鼓的,藏着他心底的宝贝。
萧翊掀开一角,轻轻唤了声“师尊”。就看到顾何勉力睁开琉璃一样的眼瞳,眸子里还没恢复清明,迷迷瞪瞪的叫了声“翊儿”,声音也像被锦被焐暖了,调子软软的,懒洋洋的,说不出的可爱。
萧翊眼底笑意更深,弯腰给坐起来的师尊披上了外衣,哄着他说:“徒儿做了师尊最喜欢的冰糖银耳粥,小火细细煨了一个时辰,还有藕粉桂花糕和梅花香饼,都冒着热气呢!”
顾何洗漱完毕,来到了凤凰花树下的石桌前,坐下小口小口的吞咽起来。
石桌另一边的萧翊放下了手里的银耳粥,看着漫条斯理吃着糕饼的顾何。
师尊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份清致高雅,哪怕是手里捏着掉渣渣的藕粉桂花糕。
顾何看他笑的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萧翊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扯谎,“今天晨起练剑的时候远远瞧见了夏师伯,突然想起来夏师伯性子沉稳,朝芜师伯性格脱跳,师尊又每天清清静静,不染俗尘,你们三位能玩到一起吗?”
“其实夏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他也是性子活泛的少年郎,与朝芜师兄差不多,两个人很合得来。”
顾何眼眸里蒙上一层惆怅,“那年我师尊仙逝,夏师兄的师尊,覃苍真人重伤归隐,沧浪阁的担子就落到了我们身上——”
“我年纪较小,门内的一应事物并不熟悉。是夏师兄担起了掌事长老的职责,每日忙的焦头烂额。”顾何叹了口气,“仿佛一夜之间,师兄就突然长大了,收起了少年肆意洒脱的性子,沉稳了许多。”
萧翊内心一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师尊之前说过,师祖清冥真人在一百多年前的仙魔大战中重伤仙逝了,夏师伯的师尊也是因为这场战争归隐的吗?”
顾何望向远方,声音里带着回忆——
“那年我才20岁,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练剑,修习心法,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忽然有一天,魔尊祭夜月率军直奔沧浪阁,扬言门内有人盗取了他们的心法,要我门交出心法,否则就要踏平不归山。”
“我的师尊清冥真人是个桀骜孤直的性子,听完这句话就提剑砍了上去,那祭夜月本就是渡劫前期,比我师尊的大乘后期高了一截,再加上魔教中人阴毒,使了不入流的招数,对我师尊下了黑手。’’
‘’虽然当时的掌事师伯覃苍真人及时出手襄助,也没救下来我师尊。”
顾何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师尊不治身亡,覃苍真人筋脉断尽,两百年的灵力尽数消散,成了没有修为的凡人。他也灰了心,选择归隐山林,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这一百八十年过去,怕是覃苍师伯的尸骨都被泥土销蚀的干干净净了。”
“师尊,到底是什么心法那么重要?值得魔教如此兴师动众!后来心法找到了吗?”萧翊好奇,眼神里充满探究。
顾何脑子里灵光乍现,整个人如梦初醒,一双凤眸里噙着光望向萧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百八十年前魔教丢了心法,剑指沧浪阁;一百八十二年后,沧浪阁弟子萧翊因修炼魔功被杀身亡!
他练的什么功,显而易见!
魔教当年的指认,也并非无风起浪!
那本心法,或许真的就在沧浪阁,或许以后会出现在沧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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