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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韩兆生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想说谎，又被韩祁堵了回去。

韩祁把嘴唇咬的泛白出血，竭力遏制着怒火向后撩了一下头发，蹲下身去问他：“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我妈走了都他妈四年了，韩兆生你存心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是吗？”

韩兆生双眼浑浊看不清韩祁的面容，酒精作祟让他一拳打在了韩祁的右脸上，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住了，双眼迷离的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他妈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

“老子养你那么大，你跟老子吼什么？！”

韩祁被那一拳打的惯性右偏，嘴角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血来，脸上的巴掌印和拳印在白炽灯下十分明显，在那张白皙的脸庞上散发出灼热的触感。

韩祁舌尖抵了抵腮帮，站起身子来揪住韩兆生的衣领，双目猩红又狠厉的的瞪着他，压着他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面对着祁佳的遗像。

“你倒也知道你是我老子？你看看这是谁？她死了你连日子都不想过了是吗是！欠债赌博样样都沾你要我怎么负担得起！我他妈才十八！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想让我怎么做？！”

哗啦一声，韩祁摔碎了一个杯子，玻璃碎溅开来。

而且他一声一声，都是靠吼，嗓音都变得沙哑且染上了哭腔。

韩兆生视线聚焦，看清了祁佳温柔的笑脸，顿时愣了神气血上涌，眼眶中逼出泪来才清醒了半分，他双手颤巍的拿过来祁佳的遗像仔细抚摸，双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想起这些天来自己做的事，借酒浇愁还想靠赌博赢钱养家，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哭声渐高，逼得韩祁也遮住了双眼掩盖涌出的泪。

韩兆生把遗像抱在怀里哭诉：“祁佳啊......你让我怎么办呐小佳，我怎么办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呐......”

韩祁觉得呼吸不顺，胸口憋闷的像是要窒息一般，他大口喘着气解开了校服的衣领扣子好让呼吸顺畅一些，模糊着视线冲到了屋里去找药。

书桌抽屉里满满的一排药，他胡乱的找出了几粒就着凉水咽下去，单手锤着胸口好让自己好受一些，但药效没有那么快，他依然觉得愤怒、窒息。

韩祁慢慢瘫坐在地上依靠着床，闭着眼睛仰头呼吸，泪顺着眼角留下来，便再也收不住了。

屋子里夹杂着韩兆生茶香信息素和韩祁的威士忌味道，酒香浓烈茶香微苦，这两种气味混合在同一空间中更为憋闷呛鼻。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鱼。言。独。家。

当韩祁家的吵闹声和哭声传到了街坊四邻的家里，谁都要多嘴说上两句闲话。

“又是韩家？他家那个儿子真敢吼他爹。”

“你也不看看那老韩做了些什么事，小祁本来就可怜，多好的孩子给逼成这样？”

“这家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苦了韩祁了，他爹的烂摊子都是他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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