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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岳龙看见韩祁眼底的冷光，深知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只不过这小子年纪轻轻口气不小，不免让他失声大笑，又玩笑似的拍了拍韩祁的脸，问他：“小子，你高傲个什么劲儿啊？就凭你还想把这一巴掌还给我？”

韩祁把烟叼在唇边，抬手握住了岳龙的粗壮手腕，生生把如此精壮的大汉握的腕骨生疼，几个小弟见岳龙神情不对，赶忙拉着韩祁将他的手拽回去，韩祁抽出胳膊淡淡看了那些人一眼，便谁也不敢上前再碰他一下。

这小子像是要吃人一样，淡定的不可一世却又狠的可以。

韩祁的烟快要吸完，呼出的烟雾缭绕，声音沙哑：“下回韩兆生再赌，要么你通知我一声去捞人，要么，我报警端了你的非法老窝。”

“艹，你他妈——”

“韩祁！”

岳龙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要落下去，却又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韩祁心头一颤，手指微抖，将烟头扔在地上悄悄用脚踩灭了，收了眼底的狠厉，松了攥拳的力度，俨然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目光定在江歌身上。

江歌气喘吁吁的跑到韩祁身前猛推了岳龙一下，奈何他力气小只把人推离了一步，他双手伸开护着韩祁，朝着岳龙凶狠的说：“你凭什么老欺负他？！”

话毕，江歌把手背在身后抱住韩祁，扭头问他：“没事吧？没打你吧？”

韩祁微低着头看着江歌担忧的模样，眼波流转，轻轻摇了摇头。

江歌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去凶岳龙说：“别以为你长得丑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再找他麻烦我就把你送进去！”

“妈的哪来的小白脸三番五次坏气氛？”岳龙使劲啐了一口唾沫开始撸袖子，“老子今天让你长长记性！”

岳龙的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在江歌脸上，江歌却不躲，只闭紧了眼睛挡在韩祁身前偏过头等着挨打，但是一秒，两秒，几秒之后都没落下来那一巴掌。

江歌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瞧，原来是韩祁替他拦下了那人的手腕。

韩祁握住江歌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身后，倒也不松手，低头看着岳龙那张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声音冰冷无度，甚至比方才都要冷。

“这一巴掌打在我身上，我只还回去一巴掌。”

“但你要是落在他身上，我会废了你一只手。”

早就听说过韩兆生养了个混账怪异儿子，脾气捉摸不定人也狠戾，可岳龙不信，他觉得一个撑死了才十九岁的孩子能狠到哪里去？

现在总归是信了，目中深邃不见底，神情肃穆不玩味，力道还极大，这哪是个正常的高三生？这甚至都比道上的人还要狠。

江歌躲在韩祁身后并不知道岳龙他们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慌张，只知道韩祁在护着他，他的背后很安全，就像被安全罩罩着，任何刀枪利剑都进不来。

岳龙带人走了以后，巷中又恢复了平静。

韩祁缓了片刻转过身来，对上身后那道崇拜而惊喜的视线，一时竟忘了言语。

江歌双手捧上他的脸左瞧右瞧，眨着眼睛问他：“真的没打你对吧？”

韩祁见过太多口不对心的人，江歌是其中最奇葩的一个。

他也见过太多人的情绪，江歌是其中最不遮掩的一个。

江歌是例外，独一无二的最特殊的那个例外。

他看着那双桃花眼，在黑暗中陷入那一片仅有的星亮，在那一刻尽情放纵自己，在他眼中得到片刻安宁，最终抚上江歌的手背，并抬起手来摸了摸江歌的脸。

他想笑一下来着，却忘了该怎么在人前笑。

但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嗯，没打。”

“我很好。”

因为你第三次保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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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总是找你麻烦？你打架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不还手啊？那个人长得真丑，又丑又胖，哎呀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韩祁牵着江歌的手出巷子，江歌在他身后碎碎念了一路，对于韩祁不还手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晃着韩祁的胳膊问他。

韩祁也不恼，步幅也比平常小，不急不缓的牵着他往前走出了巷口，忽的顿住了脚步。

江歌冷不丁撞上他的后背，抬头看他。

韩祁转过身来，缓缓松开了他的手，凝脂一般的嫩滑消失掉，连带着他心里都空落落的。

韩祁喉结微颤，问他：“怎么找到这来了？”

江歌这才借着忽闪的灯光打量眼前这人，韩祁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左脸早已消了肿，轮廓分明，上身是休闲的黑色T恤，下面简简单单只穿了件黑色齐膝短裤，脚上踩着的是一双泛黄的白色运动鞋。

多简单多平俗的衣服，穿在合适的人身上总是与众不同。

江歌看直了眼，韩祁觉得他这幅模样傻，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俯身凑近他，鼻尖贴着鼻尖，问：“来找我的？”

江歌被这近距离吓得本能后仰，韩祁却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即使知道江歌害羞了，也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我、我......”江歌双手按在韩祁的胸膛上支撑身子，眸子忽闪明亮，结结巴巴的编不出一个理由，最后妥协似的低下头，小声说：“好吧，是来找你的......”

心头似乎又多了股暖流，在心尖上停留不肯离去，韩祁半抱着他嗯了一声，再问：“找我做什么？”

这姿势太过亲密，江歌偏过头把韩祁往外推了推，自己后退几步倚着墙壁，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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