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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江歌以为自己能留住韩祁，平常他哭了疼了韩祁都会心软，可是今天无论他哭的多伤心，不管他抱的韩祁多紧，韩祁就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楼道里人来人又往，韩祁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一边抚摸着江歌的头，一边陷在思绪里出不来。

江歌哭的眼睛都红肿，眼前朦胧一片，他想看清韩祁的表情，所以一个劲的揉眼睛，韩祁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说：“说过了，别这样揉眼睛。”

江歌趁机抓住韩祁的手，哽咽着对他说：“我们谈谈好不好？谈什么都好，你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陪着你，你只要不走，好不好？”

韩祁鸭舌帽压得低，江歌想看清他的表情，却无济于事。

烦啊，真的烦。

韩祁的耐心全都用在了眼前这个omega身上，也在这人面前藏起了所有不堪，但是江歌他不明白啊，他不知道韩祁喜欢他啊。

所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有什么意思呢？

韩祁只想把人欺负的眼尾泛红，前提是江歌心甘情愿。

“江歌。”韩祁沉沉出声。

江歌立马安静下来，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我在......在呢。”

韩祁抬手勾勒江歌的侧脸轮廓，嘴张了又张，才问他：“你不想让我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韩祁本来以为，就算江歌现在不喜欢他，他也有信心又耐力等到那一天来临，但是今天江歌被别的alpha欺负，扑到他怀里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太彻底。

他其实是想要独占江歌。

想把江歌禁锢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去，不接触任何人只围着自己转，只为自己所有，只爱自己一个人，其他任何人碰一下，甚至多看一眼，他都有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用拳头证明江歌只能是他的。

这份爱，来的快，占据他心脏也快，几乎最近这些日子里的喜怒哀乐，都与江歌有关。

“我，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江歌慌里慌张的解释着，“我们是同桌，而、而且......”

“够了。”

韩祁冷冷打断他，缓缓收回了抚摸江歌侧脸的手，江歌茫然无措的望着韩祁阴沉的半张脸，觉得他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与陌生，他说的话，也像是在划清界限。

韩祁握着单肩包背带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够了江歌，这些话里，没有一个字我爱听。”

“我不需要你这种友情的怜悯，这种和其他人没有差别的情感我不需要，所以拜托你，别再哭了，为了我也不值当。”

话毕，韩祁丢下呆愣的江歌转身，大步离开。

那天半个楼道里似乎都能听到江歌的哭喊声，那个平日里傲娇跋扈，天天嚷着要揍韩祁的小少爷，在好多人的注视下对着韩祁的背影哭着喊着，让人心都碎了，韩祁也没回头。

江歌双腿发软，追不上韩祁的步伐，只能无助的在原地哭着，喊着：“那你要我怎么办啊！我没有那样......韩祁你要我怎么办啊，我都求你了啊，我做错什么了韩祁......”

他没有在埋怨韩祁，他只是一边哭一边想，自己到底哪做错了，又哪没做错。

好像都错了，要不然韩祁怎么就不要他了呢。

他没有什么友情的怜悯，没有这样对待过其他人，也没为了谁这么难受的哭过，明明韩祁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朋友啊......

特殊到，他想试着去接受这个朋友的喜欢啊。

-

中午的晴空万里，下午已经阴云堆积，阴沉的像是沙尘暴卷过天，却不下雨，把人逼得憋闷，透不过气。

韩祁提着一把黑伞和一个塑料袋，上衣是深棕色的带帽卫衣，下面是深色牛仔裤，右手捧着的，是一小捧白色栀子花。

墓地算得上高等，这还是当年家里生意红火的时候，韩兆生买下的，如今家里收入为负，韩祁却还是拼了命的赚钱，用得来的奖学金或者竞赛奖励，积攒起来给祁佳交付墓地费用。

他和韩兆生这辈子没什么能给祁佳的，这是最后的礼物了。

入了秋，天气越来越冷，夜幕下的墓地里阴风时不时的吹过，吹乱了韩祁的头发，吹走了栀子花的一瓣花瓣，入了夜色，再也寻不见了。

韩祁蹲下身子，把那捧花放在了墓碑前，掏出纸巾把祁佳的墓碑擦得干干净净，最后用袖子把祁佳的遗像磨了又磨，直到他自己觉得满意了才算。

“妈，”韩祁扯了扯唇角露出个很乖的笑容，“来晚了，没生气吧？”

谁会回答他呢，除了耳边吹过的阴风，除了夜里的寒冷。

韩祁像是听到了祁佳的回答一样，坐在了旁边倚靠着墓碑，打开了塑料袋拿出两罐啤酒出来，说：“不生气就行。”

韩祁单手拉开易拉罐，望着阶梯状的下面那些墓碑，喝了一口啤酒，说：“我有时候，挺想一了百了的，什么都不用做，没必要担心，谁也不爱，死了就挺好的。”

韩祁眸子亮了亮，似是带着憧憬一样，把腿摊平了放松下身子来，说：“但是最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总爱针对我的那个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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