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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等大夫来，赵怜尘往后靠倒在椅子上，仰头望天，叹了口气。

大夫来了，蛇族大夫摸脉摸了半天，摇了摇头：“就是寻常风寒发热，多吃几天药，等他自己醒来。”

赵怜尘怀疑地打量他：“你们兽医，真能给人看病？”

裴石嘴角抽搐：“老赵，你这话忒损。”

赵怜尘摆手，双掌抹了把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烦躁。让他缠着凤青尧，凤青尧又厌恶他，他自个儿也不讨好。索性留他一个人，不搭理了，结果人又发了烧。

离开昆仑，凤青尧这副身体，设若出点事，谁照顾他？凤青尧自己？得了吧，别把自个儿弄得短命。

“我是真烦他。”赵怜尘盯着床上昏睡的凤青尧说：“他要是早早把孩子生了，我也早点送他回昆仑，省得相见两相厌。”

裴石讪笑：“你真舍得？”

“舍得啊，有什么不舍得。”赵怜尘没细想，啧啧有声：“你是没见他清醒时候，看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再引天雷劈下来，让我魂飞魄散。”

赵怜尘指着自己，扯了下嘴角：“他真恨我。”

裴石深深地注视他，报以同情的眼神，顺便拍了拍他肩膀。

“我对他，除了恨，也已经没什么感情了。”赵怜尘扭头望向凤凰，怅然若失：“当初追他追得疯魔，恨不得变成他肚子里一条蛔虫，但凡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心疼个三天三夜。”

可现在，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喜欢的时候真喜欢，想变成一朵花搁在对方案头，每天清晨起来都能看见他。

所有人都斥他胆大妄为，可只要凤青尧没说拒绝，他就满心欢喜的把热乎脸凑上去。凤青尧的确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在赵怜尘挨鞭子奄奄一息时，说了句，当罚。

“有年下山，碰见个纨绔子，买了凤凰画像亵玩。”赵怜尘把这些陈年琐事，却记得一清二楚：“我气不过，揍了他一顿，他找人暗算我，我被迫动手…杀了几个人。”

赵怜尘轻描淡写，耸肩：“你知道昆仑山规矩，不可伤身无法术的普通人。我挨了顿鞭子，宗门里那种铁鞭，他们故意把鞭子换成倒刺儿的，一鞭下去，皮肉外翻，血呼啦的。”

裴石感叹：“惨是真惨，老赵你也不容易。”赵怜尘呵呵一笑：“你知道他说什么吗？”裴石摇头，表示自己正在专心听故事。

烛台上灯火摇晃。

那天下午，执刑弟子们将他扔出行刑堂，赵怜尘失血太多昏迷不醒，后背满是伤的倒在雪地里，他身下白雪染红大片。没人搭理他，只有江璃一直等候在行刑堂门外，将他扶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住处。

路上其实遇见了凤青尧。赵怜尘昏昏沉沉，见着他，仍是竭尽全力使自己清醒，努力地冲他笑：“师尊好。”可他满脸是血，浑身狼狈，脑子都不大清醒了。

江璃恳求凤青尧：“执刑弟子故意下黑手，让师兄伤得这样重，还请师尊做主！”

彼时赵怜尘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他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凤青尧说……他说……当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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