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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凄恻望着他,不似妃妾望着帝王,仿佛只是眷恋丈夫的妻子,目色里的痛苦与孤寂无法遮掩:“那是我和陛下的孩子,我每日都在期盼着他的到来。是我们的孩子!”
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一个女子,含着温婉的笑意,莹莹望着他,说,那是我与你的孩子,我每日都在期盼他的到来。
是谁,是谁也与他说过的这句话?
皇帝细细嗅着殿中的香味,是苏合香,仿佛还加了一味沉水香,香气更为沉静优雅。
他想起来了,那是她喜欢的。
那时候他们刚成亲,却是争斗最盛之时,整日精神紧绷,时常夜不能寐。
她便点上这样的香料,笑说,日子烦乱,苏合香甜蜜,沉水香沉稳,闻着,便疏散了烦扰,心底沉静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这样的味道,二十年了,再也没有闻到过。
参杂在血腥气里,竟是那样呛人。
皇帝面上闪过惘然,怜惜的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她的失子之痛:“会有的,朕与你,还会有孩子的。”
华妃离开皇帝的怀中,泪意莹然又舒枝傲立,仿佛迎着寒冬凌冽的梅,承受了丝丝细雨的凝结,越发显得冰清玉洁,不为尘泥所沾染:“臣妾,还有命活到那一日么?”
皇后本是进来质问华妃,让她说清楚当时的情形,脚步方进便听了这一句,不由惊怒交加:“华妃!你这话什么意思!”
华妃将将小产,正是虚弱的时候,被皇后一叱,便直直软倒在枕上,满面绝望的闭上了双目。
扶住华妃的身子,皇帝的语调柔和似阳春三月的风:“你别怕,告诉朕,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华妃不肯说,却吃逼不过皇帝的一再追问。
纤细的颈项无力一歪,倚着皇帝的肩头悲呛道:“臣妾有孕不便,只给娘娘行了常礼,娘娘叱臣妾倨傲不敬,便叫潮云掌嘴臣妾。臣妾再三陈情,哪怕待臣妾生下孩儿再补过,可皇后娘娘不依不饶,也不知为何,轿撵忽然一侧,便朝着臣妾的肚子撞过来,臣妾躲避不及……”
皇后背后一刺,瞬间被细密的汗水裹挟:“华妃!你敢诬陷本宫!本宫何时说要潮云掌嘴!”
华妃望着皇帝,轻泣声哀婉而孤清,若一缕轻烟细弱游丝,无力地起伏于烛影摇曳间,好似吹口气便断了。
她满目绵绵柔情无处倾泻:“早知一个跪拜大礼会给孩子惹来杀身之祸,臣妾跪死在螽斯门前又如何!我们的孩子……”
皇帝阴冷的盯着皇后,唇间吐出两个字:“毒妇!”
皇后被这两个伤的体无完肤,凝固在面上的泪紧绷了她的面颊,让她的神色看上去那么的阴翳:“陛下就这样相信这贱人的胡言乱语么!”
她一转首,凌厉的目光如刀刮过华妃的面孔,“华妃,你自恃陛下恩宠对本宫多有不敬,可本宫何曾为难过你?你竟敢拿莫须有的事来载害本宫!”
华妃紧紧抓着皇帝的衣袖,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柔弱姿态,偏两行清泪蜿蜒落下。
那样孤傲而脆弱的姿态让皇帝心下怜惜不已,怜爱地拥着华妃,怒斥道:“住口!还有没有皇后的样子!妃嫔有孕,太后太妃们也自来优容,螽斯门前的甬道最是防滑,也最是粗糙,你是要让华妃大着肚子在那里给你下跪拜大礼不成,皇后好大的架子!”
皇后百口莫辩,到最后也只是一句:“臣妾没有那样做过!”
婉嫔幽然一叹:“华妃得陛下恩宠,可即便有孕晨昏定省从未缺席,臣妾等真是不知华妃何处行为叫娘娘以为不敬?难怪静妃娘娘说看到娘娘与华妃起了争执。还以为华妃有孕火气大些,言语间不敬了娘娘,若是如此,掌嘴也便罢了。”
“竟是为了大腹便便下无法周全的礼,唉,可怜了小皇子……”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唤了秦宵进来,吩咐道:“把所有抬轿辇的内侍,还有那个潮云,一并扔进慎刑司,好好审问,不许任何人寻短见或是旁的什么缘故不明不白死了。”
这句话,分明是有深意的。
皇后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死死捏住华贵衣袍上的繁复苏绣:“臣妾是皇后,臣妾身边的人如何能如慎刑司那样的地方!”
秦宵没有兴趣和谁掰饬,领了命就要出去。
林宽急急忙忙奔了进来,打断了空气中的风雨欲来,隔着描金绘彩的隔扇道:“陛下,钦天监来禀,天有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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