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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机会

待到两人回到滼王府的时候，都是七分醉来三分醒，活脱脱两只脱缰的醉猫。

元云谦跟在姜云征的身后，逮着他大表哥的影子踩，一边踩还一边念念有词地叨叨着什么“踩死你，大混蛋”之类的话。

姜云征忽然一个转身：“臭小子，在你大表哥背后叨叨什么呢！”

“哼！”傲娇的元少爷一扭头跑了。可没过多久，他又不情不愿地走了回来。

“哟，还回来做什么啊，你这小白眼儿狼。”

元云谦其实也没那么醉，他难得没因为姜云征叫他小白眼儿狼生气，只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你在关巷港那会儿，和望峨大哥打过照面对吧。”

“……望峨大哥？”姜云征幽幽地重复道，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沈望峨是吧，你倒是同他挺亲近的嘛臭小子。”

“别老叫我臭小子。”

“望峨大哥救过我的命，两次！”

“嗯嗯。”姜云征毫无诚意地点头。

“你就不能救救他么？”元云谦的声音忽然就变小了。

姜云征眯起了眼睛：“人都已经在走往流放地的路上了，你现在要我救他？”

“他……他本来就和那些事情无关，都是被牵连的。望峨大哥那样聪明，人又好。从来都是先考虑别人都不想自己的，他才是书上说的那种父母官。”元云谦嘟囔着有些不满，“这样的好人，凭什么落得这般下场。”

“……”

“好人没好报的事情还少么？”姜云征的话却不是像在回答他表弟。

“可……”

姜云征：“这世上有才之人多了，正义之士从来也不少。怀才不遇，黄钟毁弃都是常事。”

“当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元云谦看着姜云征，月光下的双眸带着期冀，他小声喃喃。

“你以为他不被流放会是什么好事么？”姜云征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姜云征看着他，眼里少了那常见的漫不经心，“当年外祖舅舅那些事不过是空穴来风，可你还是连夜被送出了尧都，其中艰险想必你自己最清楚。”

“这些年来若不是骆大人尽心照顾你，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朝我大呼小叫么？”

谁朝你大呼小叫了……元大少爷瘪着嘴。

“可沈望峨和你不一样。赵氏曲氏皆已伏诛，不赦大罪板上钉钉，没有人能时时刻刻庇佑他。”

“所谓墙倒众人推。”

“赵氏从前恶行累累，想要报复他们却已经找不着对象了的人海了去了。你说这些人若是看见沈望峨好端端地活在尧都会如何？”

“无论如何，沈望峨此生已不能再入仕。一个白身与其留在遍地权贵虎视眈眈的尧都，还不如远走他乡，好歹能保全性命。”

元云谦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从来未将事情考虑得这般复杂，如今已经不敢细想。

姜云征好心提醒他：“他会被一路押送到华林以北，不远便是滼水，你明瑞大哥在那儿呢。你若是真有心，不如赶紧修书一封寄给你明瑞大哥，让他对你的望峨大哥照拂一二。”

“！”有道理。

蔫儿蔫儿的元大少爷肉眼可见地原地复活了。

姜云征无奈地摇头，真是好养活。

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风清月白，天凉好个秋啊。

说起来小皇帝今年生日的时候，姜云征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一直也没给他好好过个生日。

滼王大人在月光下微微凝眉，话说小皇帝今年是不是及冠了？

啊，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自己这个唯一硕果仅存的长辈不提小皇帝的及冠礼，还会有别人提么？

嗯……

*

一直因病未能上朝的滼王，在之后的一次大朝会上终于露了脸，也不为其他，只为天子的及冠礼。

天子冠礼，礼部早已备下流程，只不过这段时间朝堂之上动荡不断，也无人有暇将此事提上日程，如今滼王来说，倒也合乎礼仪。

司天监的人占卜之后，将良辰吉日定在了十日之后。

大宾自然由滼王担任。

那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天子身着华服一步一步走向了祭坛高处。姜云征已经在坛顶等着他了。

“缁布冠戴——”大太监房谨朝着群臣大声唱到。

群臣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姜云征则看着个头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小皇帝，说出了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皮弁戴——”

群臣山呼之后，姜云征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雀弁戴——”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宗亲俱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注】

姜云征贺完，在成年的皇帝面前跪下，同坛下百官一同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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