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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归乡

“这是什么偶像剧一般的展开！”

穆清阴坐在沙发上，双眼发亮地看着杜思蘅，“然后呢然后呢？杨一帆是不是赏了她一巴掌？”

“你觉得他是那种会打女人的人吗？”杜思蘅苦笑地摇摇头，“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就回家了，程岸把她带走了。至少我刚才出门，他们已经不在楼下了。”

杜思蘅自那天在公寓楼下被泼了一身的颜料，就担心徐嘉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继续不依不饶地来找他。但那天过后，却也没再发生什么让他胆战心惊的事。他觉得也许是程岸已经说服了她，或者是她自己想清楚了，知道再继续纠缠杜思蘅，她跟程岸的关系也无法再修补。

第三天，杜思蘅就拖着另一箱行李出现在了“一间书店”的门前。

早就说好要一起回乡下，杜思蘅已经把工作提前完成，眼下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可自由支配。穆清阴自不用说，她自己是老板，爱给自己放几天假都行。黎冉嘛，只要穆清阴答应也自然是没问题的，况且穆清阴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三人当晚就窝在客厅里一边打火锅一边商讨接下来的行程，顺便八卦黎冉和顾子默的情况。也许是黎冉口风紧，也许是他害羞，任穆清阴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太多。八卦之魂无法在黎冉处得到满足的穆清阴又转而把矛头指向杜思蘅，逼问他与杨一帆的进展，杜思蘅这才道出前几天在公寓楼下的一场闹剧。穆清阴全程跟看电视连续剧似的，对每个情节都要“哇”“天啊”地表达自己的吃惊与震撼。

“没看出来杨一帆表面一副文质彬彬文弱书生的样子，还挺有担当的。”穆清阴连连点头，“要不你就从了他？”

杜思蘅一句“吃你的菜吧”，敷衍地笑了过去。

那天杨一帆在他家的再度告白，并不是没有触动杜思蘅的心弦，只是他有感于过去五年那场非理性的感情，总觉得如何真的要再度开始，必须慎重再慎重，如果只因为感动于对方的表白就贸然开始新感情，那又跟五年前他对程岸的一见钟情有何分别呢？

即便他相信杨一帆与程岸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也不敢保证，这场新的恋情就一定会获得圆满结局。

每当这么一想，他便觉得，为自己负责，同时也为杨一帆负责，他无法轻易点头，收下对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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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店吃完饭后，杜思蘅又沏了茶，三个人跑到四楼天台一边赏月一边喝茶。就是那时，黎冉透露了想回家看一看父亲的想法。

杜思蘅和穆清阴面面相觑，都怔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口茶。

“回去看看，挺好的。”杜思蘅淡淡地说，没有把内心的情绪表露得太夸张。

“嗯，是挺好的。我们陪你回家看看。”她也跟着说。

黎冉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谢谢你们。”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穆清阴豪爽地大手一挥，又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顾子默那小子真有本事。”

杜思蘅仰头看着月亮，也笑了笑：“是啊，厉害厉害……”

被他们两人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黎冉红着脸低下头，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道：“其实我最近有点害怕。总觉得，幸福和快乐都像飘在空中的云，很不真实。也许哪一天，我就会掉下来。”

“傻孩子！”穆清阴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呀，是太习惯虐待自己了，现在稍微高兴一点幸福一点，就总喜欢往坏处想，悲观主义！”

“是啊，别想太多。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我们现在能做的，不过是活在当下。”杜思蘅朝他微微一笑，“所以，好好享受你现在拥有的，不要为将来留下遗憾。”

黎冉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闪闪烁烁的灯火，不由点头道：“是啊，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

所以不要总是杞人忧天，以致于错过了当下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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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的那天，黎冉给顾子默打了个电话，但也许是对方太忙了，没接到。

等顾子默回电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火车站，即将跟随人流进站了。在吵杂的站台里，黎冉跟顾子默淡淡地说了几句，交待了住处的地址，正值火车进站，黎冉很快便把电话挂了。

杜思蘅的老家在一个南方小村，从本市开车约摸三个小时便到。坐火车是穆清阴的提议，比起其它交通工具，她向来对火车情有独钟，另外两人便也同意了。火车一路晃至一个邻近的城市，他们提着行李下了车，又换了辆小面包车，才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杜思蘅的故乡。

城市与乡村的区别，是高楼大厦与白墙黑瓦，是钢筋水泥与黄泥青砖，是车水马龙和田园风光，是忙碌有序和诗情惬意。有不同追求的人，对城市与乡村有各自的偏好，对杜思蘅一行而言，乡村是如今的他们灵魂暂时休憩的港湾。

杜思蘅家的老房子立在村子偏东的小山坡上，靠近后方一座郁郁葱葱的山。他们推着行李在青石小路上沿着山坡上行，白墙黑瓦的老房子掩在一丛丛竹林后，安静地等待着他们。

老房子一共两层，上下总共五间房，二楼客厅外连着一个阳台，从阳台望去，能一览山间小村的全景，远处淡青色的山峰连绵起伏，收入眼底也甚是清凉。他们选定了各自的房间，把行李箱一扔，就又跑到附近的河里去了。

绕着小村的那条河，稍稍有些对不住“河”这个称唿，若是严谨来说，它不及河那么宽那么深，又稍微比小溪气势强一些。三个许久没到乡下的人，不约而同就在一处较浅的河滩里选定位置坐下，把脚搁进冰凉的水里浸泡。

河水的凉意从脚底一直传至头顶，从闷热中解放出来的三人看着眼前葱郁的风景，都不由地赞叹了一声。

“乡下好啊，太爽了！”穆清阴坐在岩石上伸了个懒腰。

“扔你在这里一个月，收不到信号不能上网，看你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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