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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低了摔不死的。”禾真仰着脸看绕在他头顶的白色烟雾,身体周围是一圈还没干透的水渍。
“你不是戒了吗。”安千秋从房间里摸出一包还没拆封的烟,禾真手里的烟燃到底,他朝安千秋伸出手又要了一根,用力咬了一下滤嘴上的薄荷爆珠,才说:“这不是正在戒嘛。”
禾真的烟抽了不到一年,在他准备和安千秋庆祝成为烟民一年的纪念日时,被何萍发现了。乖巧听话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窝在地下室抽烟这件事显然很难让何萍接受,她在门口站了好久,放在门把上的手反复松开又握紧,最后在关上门之前说:“少抽一点。”
远处的巨大LED广告灯牌闪着彩色的光,这大概是海市最贵的广告投放地,以前禾真从底下的高速路路过的时候只觉得灯牌好大好大,现在他坐在山顶上的别墅阳台,也有资格感叹一句万物都在他眼中。
“周安喜欢你。”禾真对安千秋说。
安千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掸了掸烟灰,毫不留情地接道:“李呈蕴不喜欢你。”
“要不给他下药吧。”禾真把腿伸直了些,手臂撑在身侧,“然后我就去献身,水到渠成。”
“李呈蕴应该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类型。”禾真这种话大概只有安千秋会接,她把拖鞋甩到一边,想了想说:“估计办完事儿就直接一脚把你踹下去。”禾真咬着烟笑出了声,身体一颤一颤的,安千秋一开始也跟着笑,但看禾真笑的那么开心,她就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安千秋把禾真嘴里的烟拿走,语速变缓:“我不是在给你加油打气,先不说李呈蕴到底是不是同性恋,禾真,他不适合你。”禾真站起来趴在阳台栏杆上,白色上衣里灌满了风,像即将被风吹跑的气球。
“那下药的时候得把药量再加大一点。”禾真的声音散在风里。
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李呈蕴在床上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羽毛吊灯被山风吹得摇摇晃晃,在白墙上拖出长而诡谲的黑影。李呈蕴从床上下来,抽走供电房卡,有些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周安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呈蕴,反应了几秒才皱起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现在四点知道吗!”
“四点零三了。”李呈蕴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冲着周安笑笑,侧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笔记本电脑搁在小茶几上,李呈蕴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桌面亮起来。周安看着拿完电脑就准备走的李呈蕴,皱着眉问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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