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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传来,那声音既像从极远之地遥遥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低声呢喃,飘飘渺渺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虽然现在顶着张魅灵的脸,阮岁檀也不由想捂脸遁走。
“勾魂铃!”“药王谷苏雩?”“玄剑宗和药王谷不是闹翻了吗,他怎么来了?!”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不请自来,当了恶客,也不知旧友家的大门开还是不开。”那声音道。
“啊,不能上宗门,当年闹得这么厉害?”“可不是,听说当年打得那叫一个厉害,双方都是仙门大宗,别说表面上不顾及,私底下更是连宗门禁制都下了,两边十几年来互不来往来,别贴闹得多厉害。”
每个仙门世家都有一个护山大阵,这个大阵既能保护自身,也昭告天下自家的势力范围。没有相对应的信物不能进入护山大阵,特殊时刻护山大阵会允许持有“临时通行证”的人在指定时间进入。
比如各种宴请或者比赛。
玄剑宗此次生辰宴请,临时通行证就是发放的请帖,没有请帖的人不能进入玄剑宗的大门。宗门禁制正好相反,是护山大阵针对某些特定的群体格外排斥,甚至是持有了信物或者临时通信证也不能进入。
但苏雩和柏原逸怎么可能闹翻了?别说两人是少年时代的交情,就算两人之间真闹翻了,也不至于两个宗门之间下宗门禁制的程度。
宗门之间下宗门禁制,等于昭告天下,两个宗门之间有深仇大恨,有无法解开的结,这种禁制甚至会影响后续几代人。
阮岁檀震惊到连想跑路的心思都没了,不由看向和司归对峙的柏原逸,只见柏原逸表情依旧,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
好好一个生辰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说坐下来吃几口了,怕是桌子都要被掀翻完。
阮岁檀抓了一把爪子,捞了把椅子刚坐下,见谢飞鸾回头看他,他把手掌打开递到谢飞鸾前面:“喏,瓜子分你一半。”
谢飞鸾接过瓜子,表情复杂。
阮岁檀疑惑:“少了,要不再来点?”
谢飞鸾看着掌心满满的一把瓜子,一时有些语塞:“……”
阮岁檀分了一大半出去,手里只剩几颗,见谢飞鸾还不满意,忙握拳收回来:“那边还有,你自己去拿,这些我要留着。”
谢飞鸾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那边突然一阵剧烈震荡,整个玄剑宗像是被棍子狠狠打了一棒一样。
众人大惊:“谁?谁在攻击护山大阵?!”“苏雩疯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阵震荡,同时护山大阵发出刺耳警报,玄剑宗上下拔剑而出,御剑半空,快速组成剑阵。
“柏宗主,药王谷携贺礼前来拜寿——”
“柏宗主,药王谷携贺礼前来拜寿——”
“柏宗主,药王谷携贺礼前来拜寿——”
声音越来越大,竟是药王谷众人齐齐用灵力大喊。
“药王谷来者不善啊。”“难道药王谷和玄剑宗要打起来?”“这下要乱起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里,阮岁檀嗑着瓜子,兴冲冲地伸长脖子往山门处看。
玄剑宗弟子御剑从山门处回禀,急声道:“宗主,药王谷一行百人,各个带着法器,哪像是来拜寿,分明是——”
柏原逸抬手制止,神情淡淡:“开禁制,药王谷远道而来,不可怠慢。”
来找茬的。玄剑宗弟子咽下最后几个字,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家宗主,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弟子忙上前拉着报信弟子,一起退下了。
“既然柏宗主有旧友前来道贺,我们这点小麻烦不如暂时搁置,等柏宗主和旧友相会后也不迟。”司归往后退了几步,收剑入鞘。
阮岁檀心道:“几年不见,倒学会能屈能伸了。”
柏原逸回首冷眼看向司归。
司归却不在理会他,径直往阮岁檀方向而来。
阮岁檀瓜子磕一半,眼看着司归走向自己,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玄剑宗弟子从涣鳞殿门口到山门处,背负长剑,相对而立,目光不善地看向从中缓步而入的药王谷众人。
为首的青年穿着一身墨玉莲花纹白衫,腰上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墨玉铃,头上坠着一串白色串珠,身形挺秀,当真面目舒朗。
正是药王谷谷主苏雩。
苏雩背手而立,停在涣鳞殿门口,见殿内情形,朗声笑道:“原来还有好几位旧友,柏宗主的小生辰也能惊动诸位,看来玄剑宗还有几分薄面。”
这句话简直把全殿内的客人都骂进去了。
什么玄剑宗的薄面,分明就是在骂在场诸人畏于玄剑宗权势,谄媚到连小生辰也要到场恭祝。
阮岁檀一颗瓜子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苏雩一向尖酸刻薄,一句话能把人怼到心塞,但药王谷素来不与人结仇,苏雩向来深入简出不太见外人,他的尖酸刻薄也只针对几个亲近的人,旁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居然一开口就把全场人都给骂了。
这、这不是只被玄剑宗下了宗门禁制……他不会把仙门百家都给得罪得干干净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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