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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汉赶紧把躺在门板上的年轻人扶起,搀着他进了药铺,坐在华郎中面前。
卢小闲在一旁冷眼旁观。
郎中瞧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华云峰当然也不例外,他望了望年轻人的面色,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旁边那两个大汉见华云峰望着病人直皱眉头,相互对视一眼,问道:“郎中,他的病要紧吗?”
华云峰没有理会那两个大汉,而是向年轻人问道:“你从早晨到现在,躺在门板上没有起来过?”
那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啊,我病得很重,起不来!”
华云峰又问道:“你就这样一直憋着尿?”
年轻人答道:“是,一直憋着。”
华云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身旁两大汉说:“这整整一天,怎么能憋着尿呢?唉,这毛病重了,幸亏你们遇见了我,我给他开一副药,尚能医治!”
听了华云峰的话,那两个大汉竟嬉皮笑脸地乐了,那个生病的年轻人更是连声冷笑。
华云峰奇怪地看着他们:“病重吃药,有什么可笑的?”
年轻人猛地站起身来,手指华云峰大声喝道:“你不是卖药的吗?怎么又变成郎中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装病来试探你的。你没有医牌却给人瞧病,这是知法犯法!还有,我明明没病,你却说我病得厉害,还要给我开药治病,这不是骗钱嘛?走,我们到衙门讲理去!”
果真让魏闲云料到了,这三个混混是吴德派来试探华云峰的。
卢小闲瞧着这三个人,没有吱声。
年轻人嚣张道:“我不仅要让你吃官司,还要拆了你这药铺的牌匾,让你从此在曲城彻底消失!”
说着,那年轻人便拖过一只条凳,又在条凳上加一只小板凳,让两个同伴扶住了,自己爬了上去。
海叔见混混如此嚣张,心中大怒,正要出手教训他们,却被卢小闲止住了。
卢小闲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跟混混一起到了县衙,再和他们算账。
年轻人将药铺的牌匾拆了下来,然后便作势要往下跳。
华云峰一见,连忙站起身,劝阻道:“这位小兄弟,千万别跳!”
年轻人站在高凳上,大声威胁道:“只要你出二十两银子,我们就不再追究,否则我就把匾砸了,让你名声扫地,再也开不成药铺!”
华云峰见状,急忙道:“好,好,我答应你,我扶你下来!”
年轻人一听华云峰答应给银子,高兴得一纵身,抱着牌匾跳了下来。
谁知双脚刚落地,他就“哎哟”一声,丢了牌匾,捂着肚子滚倒在地。
华云峰一见,急得直跺脚,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年轻人脸色惨白,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两个大汉一见,也吓坏了,连忙央求华云峰救命。
华云峰摇摇头,叹了口气:“老话说,‘尿过脐,无药医’。刚才,我要给他开一副药,还能医治。他这么一跳,就是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无能为力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了华云峰的话,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华云峰对那两个大汉吩咐道:“没病装病,没事找事,回去办理丧事吧……”
形势陡转,让冷眼旁观的卢小闲、海叔和吉温三人疑惑不解。
待两个大汉将年轻人抬走之后,卢小闲问道:“华郎中,这是怎么回事?”
华云峰淡淡道:“他躺在门板上整整一天,因为装病,怕起来小解穿帮,所以一直憋着。他肚子里的尿泡越涨越大,越涨越薄,开始还憋得难受,后来就没知觉了。我给他开药导尿,还能救治。谁知他爬上高处,又从高处纵身跳下,这猛烈一震荡,尿泡就崩裂了,医术再高的郎中,对此也回天无力。”
卢小闲听了忍不住朝着华云峰竖起了大拇指:“华郎中,果然有你的,我若不给你弄个医牌来,就对不起你这一身医术了!”
华郎中一听便乐了:“那就谢过公子了!”
……
听牛全介绍完情况,卢小闲不由思索起来。
牛全好意提醒道:“卢捕快,在曲城县有两个人万万不能得罪,尤其是曲城最大的富户高文峰!”
“一个富户有什么好怕的?”卢小闲故意问道。
“他虽然不是做官的,但在曲城却可以呼风唤雨,就连曾县令也得让他三分……”
原来,绛州刺史与别驾向来不和,他们一个是韦皇后的人,一个是太平公主的人。
绛州长史高文举虽然只是个辅佐官,位列于刺史与别驾之下,但勾心斗角的刺史与别驾都想拉拢高文举,以增己方的力量。这种情况下,高文举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加之,高文举善于钻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刺史与别驾之间虚以委蛇,竟然能同时深得二人信任。
正因为如此,高文举在绛州混得风生水起,说话颇有份量。高文举正是高文峰的弟弟,有了这层关系,高文峰在曲城便成了不折不扣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听了牛全这番话,卢小闲不由摇了摇头。家中有做官的便可鱼肉乡里,这种事情在哪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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