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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它放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株小草，跟它说道：“仙君，你再不长大，我可就给你‘施肥’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用尿滋…”

小草还是那株小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离阳失落地垂眸，说起这个，刚刚喝了许多酒，这会儿确实有些来尿意，他抿了抿嘴，又把目光移到了盆栽里面去。

真的做的话，顾临沉会生气的吧？棺材板都压不住，能把他气活的那种。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这么做？给你一分钟，赶紧给我变回来，不然…不然我可就真的滋了。”

他说着，又盯着它看了一分钟——可惜的是，小草依旧还是那株小草。

这大概算是离阳近来的惯例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着它说话了，有时候他跟他说一些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有时候他又和他闲聊瞎扯。

但结局都一样，无一例外……小草并不会搭理他，也不会突然就变成顾临沉。

清醒了，孤独的感觉反而就跟浓烈了。说来奇怪，在遇到顾临沉之前，他也会一个人喝酒，可是自打他变成了这不会说话的小草，他就觉得一个人喝酒，感觉好奇怪。

他好像死了一样，离阳险些就给顾临沉立一座坟，把这草栽在他坟头了。

实在是冷得受不住了，离阳收着小花盆进了里屋，随手挑了一件厚些的大袖衫披在身上，又走了出去。

他没有再回那石桌，反倒是坐在门槛上，抱着花盆，看月亮。

为什么一点都不长呢？真的会有变回来的那一天吗？

可是他不想等啊。

他受不了等待。

小时候，叫他在洞穴里面等她，外出捕猎的母亲，也是一去就没再回来了。

他等了好久，好久。

夜晚降临了，黎明，破晓，他等得饥肠辘辘，还是一只幼崽的他听从母亲的话，等啊等…

这些事情，他原本不想想起来的。没有什么人完完全全就是铜墙铁壁，他表面上是六大妖之一，身份高贵，实力高强，平日里也嘻嘻哈哈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烦恼。

但这样的人，也是会有脆弱的一面的。

清茶的死，和顾临沉的双重打击，让他难过了好久。如果直接把他埋了，兴许他也不会睹物思人，兴许还要好些。

心里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眼睛也变得涩涩的，离阳只好抱着花盆，和它说话，声音低沉而苦涩。

“我不会照顾花草。”

“求你了，仙君，早点儿便成人吧。”

酒劲儿似乎又上来了，眼皮子沉重得一直往下坠，离阳将怀中的盆子抱得更紧了些，也不知是能从这里汲取到温暖，还是这样可以免它吹到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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