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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家里，连祁竟然鬼使神差的，在屋子里踱步，似是闲逛，又似思虑。

他走到阳台那边，那里还有一滩黑色的印记，是他从天而降留下来的，陈少川还没时间去打理它。

那个纸盒子已经被挪了位置，放在了阳台的角落里，但是里面留下的碎裂的白色蛋壳，还原样的躺在里面。

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玩具，那是王子奕受陈少川的命令，给少奕买的，陈少川拿着它，逗少奕玩过。

神龛上的盒子里，满是香烛燃尽之后的香棒，陈少川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先在这里，点上一炷香，三揖过后，才安心的进门做事。

下面的柜子里，虽然不算多，但是也有了半个柜子的邪祟和妖物，都是陈少川和王子奕两个人，这些年接的活计，每一个他都留着，没有擅自处理。

他站在餐桌的凳子旁边，刚好可以望到厨房。那个时候，少奕就是这样坐在这里，盯着陈少川的背影，等着吃面的。

清香的气味从浴室飘然而出，这个味道不算重，恰好能让人觉得沁人心脾，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这个味道他是很熟悉的，曾经少奕每一晚，都是在这种味道的环绕之下，安心的睡了过去。

而此刻这种清香的味道，和陈少川的气味糅合在一起，全部都染尽了连祁的嗅觉当中，即使清冽如风，却让人犹如被紧闭在密封的屋子里，让人觉得燥热难耐。

饶是连祁白净淡然，此刻，银发垂过耳鬓的脸庞上，依稀可见淡淡的红晕之色，不知何意！

最后，连祁漫步走到了陈少川的卧室之中，他倚在门框边上，歪着头看着那张床。

陈少川这个人，好像特别喜欢两个枕头，大抵是为了晚上能滚得舒服些，不至于落枕。而在床的另一侧，那里曾经是少奕的位置。

他曾经，一睁眼，都能看见陈少川。

他的表情虽然每一次都是一样的错愕，但是每一次，在连祁的眼中，却又都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是他还有作为少奕的记忆。

他记得陈少川对少奕的关怀和无微不至，也记得他初见少奕之时的惊喜和挣扎，更加记得他变为连祁之时，陈少川那不露于脸，全藏于眼的失望和错愕，但是那失望过后，却又有些雀跃，藏在了他眼底。

陌生和熟悉，交杂着涌在连祁的心头，在他的脑海中止不住的翻滚，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将出未出。

他使尽全力，想要探清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但是终究还是拗不过缺失。

一件东西已经不完整了，你又怎么可能，用空气将它拼凑完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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