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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的荣幸。”霍屿深微微一笑。

沈清颜转身，缓步走到宋相思一家三口面前，这次，她的目标不是宋相思，而是宋父宋母。

“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

“当我有意识开始，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个孤儿。”

“我也曾疑惑过，为什么别人有爸爸妈妈，我却没有呢？我无数次想过我的爸爸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我有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也别人的爸爸妈妈一样，会疼我，会爱我，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不会。”

“我和你们，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有缘分，我不是你们养大的，与你们只有生恩的牵扯。而今天，这份生恩，也尽了。”

沈清颜给宋父宋母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没有看宋父宋母是什么表情，她最后对叶经年摆了摆手：“抱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说完，她就走了。

叶经年连留下她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沈清颜的背影，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宋父宋母因沈清颜一番话懵在了当场。

三年前他们不要沈清颜时，他们依昔能感受到沈清颜对他们的羁绊。

而沈清颜说“生恩已尽”的那一刻，他们才深刻地感觉到，沈清颜把对他们的羁绊，彻头彻尾斩断。

他们以后会后悔吗？宋父宋母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他们莫名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

“今天晚上，谢谢你。”

天气明明很冷，凉凉的江风打在脸上，沈清颜却觉得很舒服。

“我做我应该做的。”霍屿深语气很淡，“我来晚了，早来一会儿，你都不会……”

“已经够了，谢谢你。”沈清颜侧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有些茫然：“我，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霍屿深重复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不值得？”

沈清颜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三年前，从她毁了叶经年开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值得。

包括她自己。

“我以为他再恨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被我冤枉，可他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真的变了吗？以前他不认识我的时候都会救我，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

“沈清颜，”霍屿深忽然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岂止是喜欢呢？

沈清颜苦笑，声音轻浅，娓娓道来：“五年前，我背井离乡考到A大，我遭遇了一场意外——我被绑匪绑架了。”

“当时我很害怕，我是个孤儿，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牵挂我的人寥寥无几。我怕我死了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

“是他救了我。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头发有些乱，他跟我说第一句话是‘同学，你还好吗’。”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在遇到他之前，我不懂什么是心动，在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我也和其他女生一样，会喜欢人，喜怒哀乐都会被喜欢的他所牵动。”

“我想，我对他可能不只是喜欢。”

也许，那是爱。

可叶经年恨毒了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如若当时救下你的不是叶经年，而是其他人呢？”霍屿深很冷静地问：“你还会喜欢叶经年吗？”

“你确定你对叶经年的，真的是喜欢么？”

霍屿深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沈清颜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性。

或许她对叶经年，并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喜欢。

也有可能，她将感激，错认是喜欢。

她笑得有些勉强，却没有否认霍屿深的话：“也许一开始，我把感激错误地当成了喜欢，可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感激他，还是喜欢他。”

感激久了，变成喜欢，再演变成了爱。

但追究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不管她是喜欢，抑或是爱感激，叶经年都不喜欢她。

霍屿深的唇微微翕动。

他看着她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眸，噤了声。

沈清颜很快发现了霍屿深的异样：“你怎么了？”

夜色下，霍屿深的面孔愈发显得棱角分明。

他的眼眸深沉如墨，她总感觉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他说出口的，却不是他最想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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