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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是由高三都没上完的我来代表?”
季玩暄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几个眼熟的小朋友,懒洋洋地拖长音道:“大概是因为,你们宋老师刚才说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吧。”
教室里响起几声短促的惊呼。
季玩暄脑袋靠着门框,挑眉看向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宋然,语气含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但是同桌,这些年的生日,我一直在等着你的一句祝福。
宋然的下巴颤了颤,响当当的男子汉,两岁女儿的父亲,竟是当着几十个孩子的面直接落下两行清泪。
季玩暄佯装苦恼地瘪了瘪嘴,对傻坐着的同学们打了个响指:“给你们老师分张纸啊,小朋友。”
下课铃响了。
走廊上,教室里,再度喧闹起来。
学校是永远不老的地方。
当年的男生站在门边向他的同桌招招手,两个人就并肩一起走出去。
“但是说实话,你为什么改姓宋了啊?”
“……我喜欢。”
“……好好好好好,我不问了,哥,别哭了。”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似乎又听到有同学在拿腔作调地互相戏谑。
曾经的两个同桌对视了一会儿,季玩暄歪过头,忽然失笑。
他张了张嘴,但没出声,宋然视力比他好,竟然也瞧出来了这不算简单的唇语。
这是个春天的上午,门外枝上结了新芽,但却让人忽然想起几年前,某个寻常的冬日傍晚。
冷门的音乐电台读着十八岁少年的花季雨季,那年的宋然还没有大学毕业,尚在出租车上犹豫未来的归处。
而他当时看着朦朦胧胧的窗外,忽然忆起高三那年,他好像曾给这个电台打电话,点了一首张震岳的《再见》。
“您好,请问是‘兔子乌冬’先生吗?”电台的主持人女声很甜美。
打电话来的男生倒是很害羞,沉默了小一会儿才出声:“是的,我想点一首歌,给被我伤害了的朋友。”
主持人很温柔:“好的,是哪首歌呢?”
“张震岳,《再见》。”
“但我并不想和他再见。等到明天,我就去和他道歉。”
少年宋然落在车窗上的手指一滑,水滴像泪痕一样落了下来。
——他曾经以为,他永远无法向那个人亲口说出抱歉了。
“喂,季玩。”
“嗯?”
“对不起。”很郑重。
“知道啦!”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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