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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木桌摆在大殿正中，两人宽的漆红木床抵在东南角，床头床尾摆着两架烛座，除此之外，竟再无一物。

而那木桌周围，隐有灵力痕迹，夹杂几丝怨愤之气，分明是此前有人在此施术，却不知为何毙命于此。

此殿内气息不祥，绝非事宜留宿之地，萧灼为何带他们来此？

“逸安，你可知‘召魂术’？”

萧灼似乎并未发现柳逸安的紧张，只是认真地点燃桌上红烛，依照八卦方位仔细摆好后，这才侧过脸看过来。

柳逸安略一思忖，点了点头。他将五指交扣于顾休指缝中，向殿中那唯一的木桌走去。

想要弄清这里发生何事，他必须先在明面上顺着萧灼来。

他曾在乾元宗藏书中读过此术。

这术法以血为媒，施展之后可将尚未转世轮回的枉死之人魂魄强行拘在阵中。被拘的魂魄必须回答施术者三个问题，作为交换，施术者需诵经三日，超度亡魂。

四方桌边摆着四条长凳，柳逸安坐在萧灼对面，顾休也挨着他坐下。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如意召过来？我想见他，我想见如意。”

萧灼忽然双臂撑起身子，烛火跳跃，却衬得他毫无血色的愈发惨白，和那不住重复着同一句话的沙哑声音凑在一起，甚至勾出了森森鬼气。

虽然早从大壮那里得知如意不在人世，但真正从萧灼口中听到这确切消息，柳逸安心头仍旧一紧。

“如意他……”

只说出这三个字，柳逸安便再也无法继续。他听到萧灼原本尚算平稳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不堪，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萧灼嘴唇嚅喏，双手紧紧抓着桌子边缘，双目圆睁，厉声喊道：“如意死了，他死了！”

一句话说出，像是用尽浑身力气，萧灼跌坐回去，佝偻着背，痴痴看着烛火，声音忽然平稳，却更让人心底发冷：

“是父皇的魂魄，父皇把他杀死了。五年来我找遍了方士、道士、和尚，在宫内各个角召遍了，没一个中用的，谁都没能找着他。”

“逸安，逸安你帮帮我，我想见他。一眼，一眼就行，帮帮我。”

萧灼不住念叨着，忽而垂下头去，抬手遮在眼前。玉旒虽然将这癫狂帝王的脸挡住了，但柳逸安仍旧看见了他鼻尖滴落的泪。

“施展此术，需要陛下贴身之物。”

柳逸安将召魂术在脑中演练片刻，有顾休在此，料想那邪祟应不会从中作梗。终于开口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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