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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在看到师父躺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想要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幸好师父还活着。

他将手抚在顾休脸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又直立起身，如此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像是叩拜：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早该告诉你，你是……”

叮呤一声脆响，那是灵犀镯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柳逸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覆在师父脸上的那只手就被紧紧攥住了。继而被一股力量向前一拽，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倒去。

视线上下旋转，等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被师父抱在怀中，温热的手心捂在他的嘴上，只有食指竖起。

他眼睁睁看着顾休的脸缓慢贴近自己，直到嘴唇贴上食指，才堪堪停住。

那是噤声的手势。

“别出声。别害怕。有鬼差。”

顾休传音道。

柳逸安下意识以灵识向远处探去。

——

黑白无常接到鬼王令，命他们立即赶往枉死城时，黑无常正给白无常读着故事。

那是他新从人界淘来的话本，讲的是黑白无常如何无间合作，降服恶灵。

读话本，是他闲来无事时最喜欢做的。

那些凡人虽然从没活着来过地界，但凭借想象也把这里猜的八九不离十，里面的故事倒也真像他们会做的，读起来颇有代入感。

更重要的一点是，话本里面甚至给他起了名，叫“范无赦”，称白无常为“谢必安”。

偶有一次他对白无常脱口称呼为“必安”，竟然发现白无常向来惨白的脸忽然通红一片，像打了胭脂。自此寻到意趣，总要时不时叫上几声“必安”。

今日这话本，正读到激战正酣，下一句就念到“必安”，就要看到白无常酡红的脸，二鬼修却被一道鬼王令发配到了枉死城。

还以“速去”两个赤红的大字作为结尾。

黑无常当即被同伴拽着向枉死城赶去，一路耷拉着脸，只想把那枉死城闹事的魂魄噼里啪啦打上几巴掌：

“早不闹晚不闹，偏在这时坏你我好事，等找到那闹事者，定要用锁魂链捆上七七四十九天，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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