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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雕像他摩挲许久，指腹的油脂将泥塑外层浸得油亮，直像渡了一层透明的漆。

多年前他就疑惑，这泥塑原本与妖王外形十分相像，但眼角处却无端多了一个点，他原本以为那是手艺人特有的签名，可如今……

狼王泥塑甫一出现，黑无常便挪不开眼了。他将灵识钻进泥塑探查，深深叹气：

“这雕像虽是泥塑，但与老师手法极为相似。不知为何禁制仅完成了一半。这只能定住其躯体，却封不住泥塑生机啊。这可……”

鬼王、白无常齐齐看去，果见那泥塑赤红双眸炯炯，其中生气流转。

“胆大包天，敢打我大哥主意！”

青冥右手五指一攥，手中傀儡头颅咯拉拉碎成一片。

顾休闻言，将那泥塑隔空抓到手中，果觉其中生机蓬勃，气息温润柔和，的确与自己的灵力一般无二。

也和枉死城中出现的怪物一样。

那双浓黑眸子中划过几分了然。

他早就觉得皇城傀儡一事来得蹊跷——萧灼与那傀儡朝夕相处数年，却偏在乐之来到皇城后癫狂加重。

阵法启动后，紫衣人突然现身将自己引开，傀儡随之围攻柳逸安，然而并未攻击，反倒像是故意逼迫他遁逃入地界。

就在柳逸安进入地界后，那紫衣人也仿佛有所察觉，跟着进去。而他后脚追赶，却落入枉死城范围，恰巧对上了那个看似早已等在此地、与自己面貌相似、能吸纳自己妖力的怪物。

这几件事虽称不上环环相扣，但依紫衣人如此算计，他和柳逸安就算今日不被逼入地界，也迟早会落入这张无形的网中。

顾休手中摩挲着黑狼泥塑，对上柳逸安略显焦灼的双眼，安抚一笑：“乐之，不要皱眉。今日落败，是为师过于托大。”

柳逸安双拳紧握，缓慢摇头：

“那手艺人对师父千年来在三界中一举一动极为清楚，而且在买回这狼王泥塑后，徒儿夜夜梦到师父。我那时就觉得这泥塑有问题，却一直没和师父提及此事。”

那拳头攥得极紧，他却丝毫未觉。

直到顾休走到身边，把他扯进怀抱，强硬地掰开双手，把泥塑重新放进他的右手中，柳逸安这才发觉，那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之中，印出了八个弯弯的月牙。

顾休看着他，眼里带了笑：“乐之，你当真夜夜梦到为师？”

似乎是不想让殿中三鬼修听到，顾休说话的时候，刻意弯下腰来，将嘴唇贴在他的耳廓，湿热的气息就尽数吐在了耳中，又痒又麻，叫他大脑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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