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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魂魄手足无措，想要替他顺气，却又碰不到。只是跪在萧灼身旁，沉默地扶着他的膝头。

青冥大手胡乱抓挠头发，随意披在肩头的半长黑发被他揉得乱糟糟蓬起，忽而“嘭”的一声拍在扶手上，壮硕身躯山一般立起，左手闪电般指向萧灼，将年轻帝王凌乱的头发也吹起了不少：

“我要修书一封，和仙主说说三界联手之事。人界之主，这紫衣人傀儡术了得，你把那傀儡如何制成，以什么驱动详细说来，我顺便问问仙主知不知道。”

萧灼长吸口气，又看向身侧勉强维持着形体的如意魂魄，深埋胸中的愤恨与厌恶仍旧难以遏制地涌了上来：

“如意，十年前我与那贱人成婚一事虽有负于你，却从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没能在登基后早早杀了那贱人。”

“我与母妃事事退让，奈何他们步步紧逼。”萧灼扯起一边嘴角，手中却紧紧攥着膝头的衣服，“本以为当上皇帝就能保护好母妃与如意，可那贱人，那贱人！”

萧灼把“贱人”这两个字说了十数遍，声声狠厉，直叫人听得心底生寒。

始终在旁看着的柳逸安，只见这人界帝王双目通红，又听其声音沙哑粗粝，这副模样，直和当初被邪祟侵入神智差不多了，当即一道清心咒打了过去，这才见他神色恢复正常。

而身旁的顾休适时敲了敲扶手，那手捧生死簿的鬼吏登时俯首帖耳凑上前来。

顾休食指点向萧灼，鬼吏眼珠一转，心领神会，翻开生死簿，高声念道：“太和三年四月初六，王氏满门抄斩。”

“太和三年七月十五，王皇后受极刑而死。呃……王氏一族魂魄下落，生死簿没有记载。”

萧灼一声冷笑：“他们意图谋反，被朕挫骨扬灰，以道术绞杀魂魄，当然入不得轮回。至于那贱人……她不是恨如意吗，孤就让傀儡以她的魂魄为食，和傀儡融为一体。

“紫衣人当初和我说，只要每天以人血投喂傀儡，它就能变成如意的模样与我说话。为了防止傀儡误杀了孤，紫衣人开了一副药剂，同样以人血为引，每日服下即可让傀儡以为孤是同类。

“它对女子声音极为恐惧，也畏惧日光。至于其他……”

萧灼转过头看着如意魂魄：“它真的很像如意。声音、举止……”

话未说完，他又剧烈咳了起来，直咳得头晕眼花，险些滑落在地。

然而他知道，他并不能一味责怪于紫衣人。

今日这般场面，归根到底皆因他而起。若非他心智不坚，妄图以歪门邪道复活如意，何至于轻易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殿内一时只能听到这人界帝王连续不停的猛咳。

敲敲扶手，青冥略一点头，看向那惨不忍睹的魂魄：“如意，你现在魂魄残缺不全，如果想要强行投胎，也可以。只是下辈子指不定缺点什么。你选吧，是立刻投胎转世还是让人界之主养着你的魂魄，养个几十载。”

萧灼的咳嗽硬生生止住：“当然是……”

青冥伸出手：“人界之主，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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