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粲之无奈一笑。

用过午饭后，席衡远带着粲之去他住的房里，让老仆搬出曾经的旧相册，一个个翻给粲之看。

里面有年轻时候的席衡远，有儿时的席洵和他母亲，也有粲之的母亲。

那张泛黄的黑白照被压在最下面，没多少灰尘只是有些皱皱巴巴的。上面有两个孩童，一男一女，男孩背着手眉头皱起，女孩手里攥着一块小物件，看不太清。他们穿着旧时的衣裳，看着镜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粲之一眼就认出他的母亲了。

“这张照片大约是在你母亲六岁时拍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小，第一次见着相机还以为是什么会吃人的玩意儿，那灯光一闪，可把我们吓一跳，你母亲还哭了，跑到你外婆怀里一个劲要糖吃。”席衡远说着说着揉了揉眼角，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憋回去。

“我一想到你母亲从小娇生惯养，本该一生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后却一直过那样的日子，她是怎么能忍着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央我给她点钱也好啊。”席衡远一哽一哽地说着，“算了算了，在你面前，我委实不该提这些旧事。来来来，看这张......”

席衡远打开另一个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唤粲之凑近点瞧。

那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学生装，脸上挂满不情愿，头侧向一边不愿意看镜头，但恰好是这个角度，把少年脸部的轮廓勾勒完美地展现出来。

“这是你哥，留洋前两天我逼着他拍的，瞧他不情愿那样儿。他不爱照相，但我想着他一去就是好几年，留个照片在家好让我同他母亲没那么牵挂，结果这小子不愿意，非要我把他踹到镜头面前，你说气不气人。”

粲之被席衡远的笑感染了，也跟着笑起来，一老一小坐在木质长椅上，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乐呵呵的，屋里的气氛瞬时活跃。

“粲之还没有照过相吧？等哪天天气好，咱一家人一起拍一张。”

席洵站在门边，抱手靠着墙，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像是回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低头笑了好一阵，回过神后，借着半开的门儿往里看了一眼，瞧老爷子一直说的来劲，摇头笑了笑才离开。

宁涴姝回来时晚饭刚好摆上桌，她从沈副官手里接过好几个袋子，然后笑着走进屋，几个下人走过去想帮她提，她道谢后说着不用她自己来就好。

“涴姝丫头回来了。”席衡远刚在屋里由医院里来的医生检查完身体，听见大门口有动静，便让粲之扶他出去看看。

“席叔叔。”宁涴姝温和一笑，“席叔叔今天瞧着蛮精神的，这身衣裳很合身啊。”

“哎哟，我今天就想听这句话，这身衣裳明明那么好看，我家这俩小子，没一个夸的，还是女娃子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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