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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头一惊。

粲之被单独带了出去。

这见帐篷离粲之他们比较远，但环境全然不似行军般艰苦，看起来更像是此处扎营的部队为长官所搭建起来的休息地。里面摆放的东西齐全，办公桌椅，稍显简陋的书架柜子，还有个违和的绘着花纹图案的屏风摆在帐篷里间，粲之瞄了一眼，屏风后面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那些人把粲之带到这里后，又似白日里一句话不说走了出去，连高级军官也没留在这里。

粲之仔细地环顾四周，他目前只能确认日本人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却猜不透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

不久，帐篷外有脚步声在靠近，粲之警惕地站起身，死死盯着即将被掀起的帘子。

来人四五十岁的面容，单看样貌会让人误认为是个好说话的中年人，可若对上他的目光，就犹如坠入恶魔之口，里面是不见天日的黑洞，松懈即死亡。

粲之呼吸一滞，仿若时间静止，记忆势如洪流溃决，眼睛充血似的通红，在大脑的刺激下，手用力地紧攥着藏在袖口的马克笔，马克笔比不上刀刃的锋利，可若找对位置，足够用力，毙命不是不可能。

“席医生你好。”谷野村朝粲之伸出了手。

六十三

身体大概完全被情绪所掌控，僵硬到无法表现正常。那年那天让人永不能释怀的场景，再一次从回忆里拽出来，如同梦魇一般，恣肆地散发着它虔诚的恶意。

谷野村暗黄的手悬在半空，经过岁岁年年，已经不再拥有光泽，更多的是茧子与褶皱。粲之将它死死地盯着，隐藏在眸子下的情绪快要翻了天。这只手在数年前，曾在他与席洵这里犯下过无法挽回的滔天罪孽。

短短几息，却似过了许久。谷野村还在等待，粲之强行让自己保持镇静。

只是那只手，若要他碰，那必定是在谷野村手上脉搏停止跳动时，将它砍下来喂给野狗。

谷野村等到最后粲之也没有握。他倒不觉尴尬，换了个手势，礼节性地邀请粲之坐下。

“席医生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想与席医生这样的青年才俊结识一番，之前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粲之心中讥笑，不作回应，眉头一直皱着，十分警惕。他与谷野村虽只在十年前见过一面，但自己的长相变化并不算大，谷野村把自己抓到这里来，那必然已经仔细调查过自己的身份，与涴姝的，与席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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