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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粲之，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法......”

“哥。”粲之轻轻打断他。

在心里，这句道歉席洵早就想开口了。

在家国面前，他可以摒弃一切毅然决然舍身救国，他自己的命早就献给了这片土地，所以无所畏惧。可当献命的人变成粲之时，他怕了，怕得夜夜噩梦。

如千万将士一般，他卫国从不为自己，在腥风血雨中披荆斩棘，最割舍不掉的是家，是家人，他要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那日，当看到粲之被束缚在十字架前时，没人知道他有多心慌多恐惧，不敢想象要是粲之真的坚持不住，就那样在他眼前奄了气，如果真的等到那个时候，大概席洵会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会成为一种折磨。

从前他带着因涴姝死亡而激起的无穷怨恨来到战场，厮杀不止，那段时间他曾以为他的一切动力都是因为涴姝的离世。可老人说得对，逝者已矣。慢慢地，他手染的鲜血越来越多，生离死别也经历地越来越多，他开始重新质问自己现在守护的除了国还有什么是一直真正支撑着他的？

这个答案来得很快，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头脑里的。

他的家，他的弟弟。

所以当粲之命悬一线时，席洵无比责怨自己没法救下他。他想过说下假的电报内容，可是谷野村有密码本，很快便能知道内容真假，或许粲之还来不及缓解，更加折磨人的方法会千倍百倍加注他在身上。

粲之没醒来的时候，席洵晚上睡觉总是噩梦连连，每一场梦都是粲之满是鲜血呼吸微弱的脸。后来，他不敢再睡，就坐在粲之病床上巴巴地注视着他，生怕一闭眼床上那人就没了呼吸。

粲之自然理解席洵。他冲他大哥笑着道：“哥，我本事不大手无寸铁，从小到大每次只能靠你救，好不容易有一个学了十多年的医术，却也没地可使，是个不折不扣的庸人。但是，我是中国人，从小生活在这里，是它包容养育了我，我们都一样，你的想法与选择便是我的想法与选择。”

“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不用犹豫也不用觉得对不起，那也是我不可多得的荣耀。”

席洵怔了怔，心里一顿哽咽，突然伸手去揉了揉粲之的发顶，很轻很慢地顺着。

粲之身子一僵，目光定定地望着席洵。

而席洵却久久才反应过来这动作的亲密，瞬间收回了手。若是普通亲兄弟，这举动自然没有任何的意思可读，但他们之间还隔着另一层情感，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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