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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目送着弥子瑕远去的背影，最后消失在卫国的驰道上。

他问宋朝，“你与子暇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宋朝摇头。

“当日子暇在晋国救了你的性命，无论如何，你该感激子暇，朝，人的心都不是僵石，终有一日，会有融化的一日。”

宋朝转眼盯着元深深幽幽的目光，“元，你的心也开始融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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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王都，天子京畿。

这是弥子瑕第二次来这里，只是头一次他是以天子王师的讨逆军主帅身份，他执剑调令十万大军帮助天子平叛复位，而今，他却是以卫国使臣的身份出使周王室，然而，这是怎样的荒唐啊，他并不是卫国人。

天子高高在上，他的王冕遮住了他的脸部，王座太高，弥子瑕根本就看不清高阶上的人。

连声音传过来都是模煳不清的。

“子暇，朕又见到你了。”

这话听在弥子瑕的耳中却成了短短的两个字：朕，你。

他回想着那时在晋国之事，他看见天子的那一双眼睛，那里面有万物，可万物太重，导致了他的目光沉沦，他看不透猜不清天子所想。

“子暇，你上前来。”

声音很细，弥子瑕一时不敢动，站在王殿上的宫臣便大声喊，“天子命弥子瑕上前。”

这下，弥子瑕听清了，再不听清他的耳朵就要废了。于是他一步一步的挪动，待在挪到了高阶跟下，周天子的声音又钻了进来，“子暇，朕想见你，你在卫国还好吗？”

不好，这是弥子瑕的真实想法，他不想见到周天子。

可他的回答却是，“回天子话，子暇在卫国很好。”

“很好。”他在内心重复着，不好的是他得不到一人的心，好的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一人身边，不用听从晋国人的命令。

可没了晋国人，上头还有周王室，而且无论诸侯国怎么强大，只要周天子一声令下，无人敢不遵诏。

毕竟，他是天之子。

“子暇，朕问你，如今朕有了难题，想要请教你，你告诉朕如何做，可否？”

“陛下金口，子暇自是知无不言。”

于是，天子的声音又一点一滴的传了下来，这次也许是距离近了的缘故，弥子瑕听的格外清晰。

“子暇，朕欲留你在洛邑任职，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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