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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那一晚后，戬王宣布了要回国立后的决定。他搂着盖琤站在黑压压的赤军面前，迎风俯视整个都城。

冲在他们面前的文炽那被战场腥风血雨磨砺得更为沉稳、深邃的五官透着莫名的深沉，此时，正定定瞧着他那死而复生的好友，盖琤。

一身飘逸素衣的盖琤淡淡一笑，轻轻扫过黑沉沉一片，气氛肃穆的敌我两军，最后，停在文炽脸上，道：“我要见萧王。”

……

银甲紫衣、大披风的文炽沉着一张肃杀的俊脸，大步领着盖琤与戬王进入莲真殿。

御书案前的黑衣龙袍男人慢慢站起来，在高处直视殿中那抹素衣男人。

两人无声对视，盖琤灿然一笑，一步步靠近他，“乔，我将要重新改写这个大陆的历史，将天下纳入我的手中。”如古筝般悦耳的声音淡淡宣示他的宏伟野心。

在听之人无不为盖琤的豪言狂语震惊。赤柏瞇了瞇赤眸，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的帝后想要借他之力称霸天下。

寂静幽香的莲真殿内，盖琤与萧乔无声对峙，只是那彼此的眸中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他们身姿挺拔，一素一黑，纠缠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换来今天的对立。

萧乔俊美幽冷的面容浮起温柔之色，用一国之君的口气，道：“铮，想要的东西，吾愿什么都给你，包括吾的性命。

只是江山社稷是萧国皇室和子民数千年来用心血传承至今的领土。吾不能将其轻易拱手相让。所以，琤，你用你的本事来取吧。取得到，吾连同江山都甘心臣服在你的脚下。”

盖琤眼波流转，“我自会取得到。萧乔，除去宣战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惩处蕙妃。”

萧乔瞥向殿中的裕驰。

裕驰垂眸，躬身道：“裕蕙的罪是时候偿还了。只求陛下留她一具全尸。”

盖琤闪过仇恨的墨眸瞧向那一身锦衣华服、微微颤抖地萧国国相。

文炽有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盖琤和萧乔。

盖琤冷声道：“萧乔，当年蕙妃私通雪族领主流，使用冷香控制了你的神识，并心生怨毒，趁机使人放火烧了刑部大牢。欲将我与盖府的人烧死牢中。其心之毒，其罪之深，让人难以饶恕。”

文炽忽地大步走向裕驰，大手擒住他的衣领，目龇欲裂，“裕驰，你骗了我。折翼他们是被你妹妹放火烧死的，是不是？”

文炽大声怒责，和盖琤等人的无声指责让裕驰惨然一笑。

他背了这个精神包袱两年多了，每一天都在为妹妹的罪孽忏悔。妹妹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但这一天，终是来了。

裕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里一片深情，正色道：“是。”

扯开文炽怒擒的手，裕驰掀开衣摆，跪在盖琤面前，“裕蕙的错，有一半是我纵容的结果。当年，我知她已有了私心，却一味的包容她，我也有罪。……

盖府的十几条人命以在刑牢中无辜惨死的人，即使将裕蕙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但，我恳求你们留她一条全尸。”说到最后，裕驰声泪俱下。

两年前，刑牢冲天大火，烧了足足两天，待火灭后，只有一片狼藉的烧桩黑炭。

无数惨死其中的人最后，连尸骨都没有，只有一堆堆分不清的黑碳乌烬。

盖琤努力平复着心胸地悲痛。赤柏见此，上前轻轻拥住了他，对萧乔道：“该女子如此恶毒，为何还不将她快快处决？”

萧乔死盯着赤柏和盖琤的亲密，抑着冲过去分开他们的冲动，“她在我身上施了冷香。我动了不她。而且，她还知道我孩儿萧雪地去处。”

说到孩儿，萧乔的心未免又悔又痛。

盖琤道：“让我来处理她。”萧乔颌首。

众人等在凤宫殿门外，盖琤只身一人进去了约半个时辰左右，隐是听到女人的银铃般地悲凄笑声。

良久，盖琤缓缓步出凤殿，神色略有忧伤。眼珠轻扫在场几人，淡淡道：“她服毒自杀了。”

裕驰身子陡然一晃，脸色一片刹白，两行清泪扑面而下。

文炽眯起眼，双拳紧握，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刚毅的唇角颌动了几下，说不出一句话。

是夜，文炽在院中一杯杯的灌下烧喉烈酒，怎么也浇不去痛失折翼的那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他后悔当年不应该将他押回到都城大牢，这样，他就不会枉死。“折翼！”重重的垂下石桌，杯中烈酒晃动洒出。

文婵轻步到大哥面前，坐下道：“哥，难得回家一次，怎么又喝得这么凶？”

蕙妃一事，她已有所耳闻，只是心中甚是感慨。

“你说盖大哥都能从那场大火中存活了下来，那折翼或许也能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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