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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织茫然得被她从被窝里捞起来,流风惊讶道:“姑娘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这褥子都湿了。”
织织眨了眨眼睛,靠在了流风身上,“我梦到了好可怕的梦境。”
流风笑着安慰,“这噩梦啊都是相反的,证明了日子会越来越好。”
织织将袖子卷起了一小部分,“真的么?”
“是真的。”流风低头见她盯着镯子,纳闷道:“这是哪来的?”
织织往回缩了缩,“原来就在的。”
“还真好看呢,就像里头有水似的。”流风笑了笑,将她抱了起来,“我拿干净的衣裳过来,姑娘擦干了身子好睡觉。”
织织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心绪难安。
这样的预兆是三天后爆发的,楚玉竹首当其冲,所有的人病居然比前两日更加严重,就像是集中发作一样,大部分皮肤开始溃烂,有人还开始咳血,太医们连诊断都诊断不出来,只能证明顾宁的药并没有将病治好,只是抑制后迎来了大面积的爆发。
因为这几日大家都以为没事了,频繁开始跟家里人接触,所以比之前还要严重,张淼已经勒令所有健康没事的人都关在家里,派官兵去抓捕那些严重的病患。
织织在院子里陪着谢恒,都能听到外头百姓们的哭喊跟叫嚷。
还有漫天飞扬的纸钱。
城里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每日都有吹唢呐的,织织抱着谢恒,她能感觉到谢恒身子在微微发颤。
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说话,门房小厮带了个人进来,竟然是身上穿着孝衣的虎子。
虎子一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给谢恒磕头,“恒爷,我娘没了!”
谢恒身子一晃,他身上的疹子已经都退下去了,手上的红斑也已经结痂,一切都在好转,可是外面的人为什么会重新爆发?
“是病发没的?”谢恒声音干涩的问道。
虎子抬头已经嚎啕大哭了起来,“不是,是他们说我娘是顾大夫请来的托,为了要让他们吃这昧着良心的药,活生生用石头将我娘砸死的啊!”
虎子说完,谢恒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冲出去,到底还是小厮们眼疾手快过来抱着他。
“少爷,少爷您可千万别冲动啊,外面乱得很,见到大夫就喊打喊杀的啊。”
城中暴乱,大户人家被打劫得都有不少,还有人为了泄愤专门砸铺子,要不是谢家守卫森严,也是要沦陷的。
虎子身上也有不少伤,织织眼尖,让人赶紧给他包扎,又摁着谢恒坐下,才问虎子道:“楚嫂子的尸体呢?”
“被张大人收走了,所有病死的人的尸体,都不能任由亲人安葬,必须焚烧。”虎子抹了一把眼泪,“我娘临死前,都跟我说,顾大夫是好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他们不信,我娘认死理……”虎子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织织手紧紧攥着衣袖,牙齿将口腔里的软肉咬破,才没说出心里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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