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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

没有什么温度的冬阳，匆匆坠下结着霜花的树梢，皓月从另一边悄悄升起。

夜色渐浓，夜晚不营业的铺子，陆陆续续打烊。晚上要营业的铺子，也纷纷在铺子门口掌灯。

小吃铺子门口，也掌了灯。

小吃铺子卖的大多都是点心，很适合作为宵夜。

在有限的时间里，花有限的银子，赚更多的钱，这是个商机。受现代生活影响的乔茉欢，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赚钱机会的。

故此，在其它路边小吃、茶寮都打烊的情况下，她依然坚持营业至深夜。

李羡一直不吭声，从酉时初，坐到戌时末，桌上的剩菜残羹，早已凉透。

再从戌时末坐到亥时过半。

南玄已记不得，续了多少次茶，反正茶水已寡淡无味，味如白水。

乔茉欢偶尔也招呼客人，穿梭在桌椅板凳间，但李羡只是默默看着，并没有要向乔茉欢寻问之意。

乔茉欢也视他俩如透明。

他不知道李羡就这样静坐着是为何，但李羡不说，他也不敢妄自揣测，只能静静作陪。

直到叶临前来故意套近乎。

“王爷，我们要打烊了。不知小的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你尽管开口，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叶临俯首哈腰，一脸讨好的笑，恭敬得像王府受过培训的丫鬟婆子。

李羡瞥了他一眼，蔑视一笑。

原本李羡对他无感，可就在这一刻，心生不喜。

普通百姓，知道李羡的身份，恭敬、畏惧也是正常。

可，叶临眼里，不单单是恭敬和畏惧，那双看似清澈的眸子下，藏着贪婪、嫉妒和不甘。

李羡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咸不淡地回道：“居然能看出本王醉翁之意不在酒，挺机灵的，行，本王就给你个机会，本王想找你家东家谈点事。”

“好，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完成任务。”

叶临拍着胸脯保证，说罢，转身朝厨房走去。

他一脸无奈，“茉欢妹子，王爷说，你不去见他，他今晚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去见见他，哪怕敷衍他两句也行。”

闻言，乔茉欢取下身上的围裙，重重拍在案板上。

怒气在眸子里翻涌。

她本想着，李羡也帮过自己，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各自安好，谁也不招惹谁。

不曾想，这货如此麻烦，还要来招惹自己。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装不认识，当缩头乌龟。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姑奶奶来者不拒。

她把收拾厨房的事，交待完，来到前堂，径直朝着李羡主仆走去。

李羡见她来，忙起身相迎，激动已然写在脸上。

“欢欢，好久不见！”

乔茉欢不屑地勾勾唇。

切！姑奶奶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开场白，还抱着几分好奇。结果，就这么句土得掉渣的话。

理解万岁，李羡情商低，没搞些啼笑皆非的事出来，已是万幸。

哎！知足吧！

她择李羡对面的位置坐下，从桌上取了一个干净杯子，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一脸悠闲自得。

周围异常安静，静得只能听见乔茉欢吞咽的声音。

李羡主仆俩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南玄微微皱眉，暗自嘀咕道：这，还是那个彪悍的妖女吗？

李羡疑惑地望着乔茉欢，暗道：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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