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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奥斯卡的心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那人的答复，只听那人有点遗憾的说道：“抱歉啊大人，我们最近也只进了这一个男人呢，把这个男孩卖进来的人只卖了他一个。您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们可以后续再给您留意着。”

顾知许装作兴趣缺缺的样子道：“那就算了吧。”然后半扶着已经丢了魂的奥斯卡重新进了包厢。

顾知许选择回去的原因有二，一是这个他花了钱的包厢算得上是他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能有点私人空间的地方了，奥斯卡急需个地方调整状态；二是他拍卖结束后还要去买关于那个无名病症的消息。

“奥斯卡，奥斯卡。”顾知许捧住小男孩的脸，给他强行喂了口水，看着奥斯卡机械的喝了下去后他用沉静的语气问道：“来，现在，平静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奥斯卡不由自主的裹着顾知许给他披上的披风团成了一团，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望向虚空处说道：“是飞盗。”

“他们逼停了飞艇后上船……”奥斯卡捏着披风的边沿低落的说道：“他们杀了很多人……雅人哥……我不知道……我以为雅人哥也被带到这里来……”

顾知许看着像是被雨打湿了浑身的毛后不再神气的小蔫猫，暗叹了口气。

飞盗，是一群无组织却有着多个先进灵活小型飞行器手段残忍的空中强盗，他们一般会在空中包抄体积较大、不灵活的飞艇，迫使它逼停后再攻上去。他们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多个自由飞艇和绿洲所属的飞艇都有被他们打劫的经历，他们基本既不留货也不留人，这次估计是盯上了奥斯卡他们的飞艇去别处装满了货后才出的手。

顾知许想到不久之前才热热闹闹欢送他的那一群糙汉子们，虽然或许也不能简单的用好人或是坏人来界定那一群人，但那都是一条条人命。

在末世中挣扎着活下来，不好也不坏的人。

飞盗就像一把尖锐的凿子从天而降，残忍的敲碎了那个保护了奥斯卡十六年的小舱卧。他的安全小窝，他的童年，他的回忆，甚至他的雅人哥，全都没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能躲在小空间里睡觉，趴在小桌板上画着图熬夜的小孩了。

那个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为家的地方，没有了。

顾知许不太会安慰人，努力的劝他道：“你也说了，你并没有看见你的雅人哥被如何，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并没有看见。你的雅人哥没准还活着，只是被抓到别的地方了。”

奥斯卡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团在座椅上，像是在舔舐伤口的受伤小猫一样，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后，开始脱那身碍事的蓬蓬裙。

他还是没有习惯离别，特别是没有道别的离别，奥斯卡想。

先是老爹，后是雅人哥。

以后还会有别人吗？

顾知许没有盯着别人换衣服的习惯，便把头转了过去。

“顾叔叔，你以后如果要走的话，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一声。”顾知许忽然听到背后的奥斯卡低声说道。

顾知许一下子没明白奥斯卡的意思，但还是点头说了好。

奥斯卡是一个情绪不怎么外放的人，或者说他对情绪都不怎么敏感，除了好奇心以外，其他的所有情绪反应都很平淡。

他好像即没有过度反应，也没有花很长时间去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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