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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真虫子（五）

顾西辞到了警局，一路走马观花的进了审讯室，李凯把坐在那的一名年轻警察气的翻白眼了。

顾西辞走了过去，语气淡淡的开口，“警察叔叔，我来吧，我比较扛气。”

也不知道当初谁被那个中年人气的怪笑。

警察叔叔：“…………”

这警察看了眼许硕，见许硕也坐下了，然后，立刻起身给顾西辞让座，跟躲瘟神似的夺门而出。

真是半分钟……半秒钟都不再待下去了。

李凯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来了，他舔了舔唇，眼里的混沌一时间多了，有些不知道还从哪里说起。

“顾西辞，你还记得你给我算的卦吗？”

顾西辞一向不太喜欢回忆过去，因为会有不好的路，他走的这条路不知道对不对，回头去看，万一会有一条通往终点的分支捷径。

他也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会后悔懊恼。

那年，顾西辞十三岁，上初中，放学回家就被老头子抓了过去充当壮丁。

给当时还是老师的李凯算了一卦。

那卦里的意思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也是这么和李凯说的，也是和老头子这么说的。

老头子摸了摸胡子，十分不是东西的揉乱了顾西辞前不久剪的发型，低声道，“真的很抱歉，李先生，我没法救您的孩子……”

“可是——”李凯当时比现在年轻，语气不太好，“我听说，道长的徒弟当初也是差点死了，您是不是为了救他，才救不了我儿子的……”

当时，静廉当机立断，直接将顾西辞推出了房间，不想让他直面一个人的恶意让他离开。

顾西辞不在乎的想，嘁，不听就不听，他还不想听那些无厘头的话呢。

后来，师父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失踪了，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些符纸和法器都被师父放在顾西辞现在的家里，好好保存着。

顾西辞从回忆中脱离，然后，那段回忆抬起手在他的心口又扎了一把刀。

流了血，很疼。

他看着李凯，不如说是看着李凯的身后，语气是一种能让人镇定下来的温和。

“嗯，记得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李凯表情淡淡的，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他的忽然嘴角上扬，眼神里有着癫狂。

李凯带着手铐的手微微颤抖，铁器冰凉，在这种紧绷的时候更让他无法冷静。

“所以啊——顾同学，你们现在旧案重提，那些已经过去的父母……会再次经历锥心刺骨的。”

许硕坐在一旁，被李凯的话气得牙齿咬的紧紧的，有些父母因为太难过……已经不在人世了。

太可恨了！

太可恨了！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恨！

生命不是数字。

太沉重了，压的任何人都透不过气。

许硕偏头看去，入目的少年表情淡定，脸色有点白，看着有一点病弱，就像个用白纸勉强糊的人。

纸糊的顾西辞看向了情绪不稳的许硕，眸中冷酷，“许警官，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问他吧，我在这里，他会愿意说的。”

许硕喝了口水，静静心。

“李凯，你是如何害的了那些学生的？”

李凯嘴角一弯，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大笑出声，笑声十分吵闹，犹如铁盆被棍子接二连三的敲打般引人厌恶。

许硕再次咬紧牙关。

这次不比古曼童案，那三个孩子的尸体都被父母处理干净了，毕竟一个新案子，他们都与受害者接触不多。

无法目击现场的残酷。

顾西辞见他问不出来，打断了李凯的笑声，“你不说我就走了。”

李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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