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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只要他还活着

纪清披了一件外衫，坐在软垫上，宋池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百般不情愿的坐下。

岁寒交付给他，宋池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赴死的神色，英勇就义。

纪清接过岁寒，看着他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岁寒又重新摆到剑架上。

坐定，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还能真拿剑给你刮不成？”

宋池闻言，睁开眸子，有些楞楞的看着他，结巴道：“不，不刮了？”

纪清侧首，倒了一杯茶，浅酌一口，眼镜扫过他的下颚，抿嘴，淡道：“今日不宜见血。”

宋池心里偷偷高兴，要是真让他给他刮，他还不紧张死。

一想到他那双金枝欲孽，修长白皙的手捧着他的下巴，他就一阵紧张瑟缩。

要是再离近一点，他的呼吸要是喷在他脸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离他那么近，免不了走火入魔。

“在想什么？”

纪清搁下茶杯，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长衫，披在他身上。

“在想，嗯，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宋池笑弯了眼镜：“隔壁房里，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吱哩哇啦的，老吓人了。你不是说我今晚有血光之灾吗？有你在，血光之灾，铁定找不上我！”

纪清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深邃的眼睛抬起，定定的看他几秒，声音有些不同寻常，询问他。

“你确定？”

“确定啊！”宋池往床上一坐：“咱俩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

纪清敛眸，从眼神将他那张灿笑的脸上移开。

跨步上了床，安稳的躺在里侧。

这么乖？

宋池扯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果然是一个人盖的被子，太窄了，宋池和他不得不离得近了些。

“纪清，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翻了身，侧躺着，看着他的脸。

“问。”

宋池咽了咽口水，眼神忽而一淡，心里闪过一丝不言而喻的难过。

“我还能回江阴一趟吗？”

纪清闭眸，过了一会儿，他说：“现在的江阴，怕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屋外月黑风高，风声夹杂呜咽穿过窗棂，宋池往他身边靠了靠，觉得暖和许多。

“连羽变利用兽-人统治了江阴腹地，将海棠阁摧毁，恐怕，故人故地，都回不去了。”纪清从被子下，摸索到他的手，有些冰凉。

细微的颤抖。

他握紧他的手，将自己的暖意传递给他，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温暖，他都可以感觉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故人故地。”宋池睁大着眼镜，看着床顶，床帐上绣着银色的云绣，卷卷舒舒，在月光下，有些刺眼。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凌光轩。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不会再顶爹爹的嘴，哪怕辫子抽的他皮开肉绽，他也定会忍下来。

他不会说，爹没资格。

他也不会常出去溜达，有时间，多在他面前晃悠，哪怕他烦了，倦了，至少，留给他的回忆，还能多一些。

宋池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一声，他想起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好像就在昨天。

纪清握紧被子下他的手，他突然的笑，让他感到害怕。

摧毁一个人，多简单。

将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杀光，只留下他一个。

切断与他有关联的一切人或事。

抽离他活的欲望，活的资本。

所以，他有恨，还好。

他起码可以带着恨，活下去。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纪清在心里这样说。

陪到他真正解恨，找到自己的那一天。

次日清晨，纪清早早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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