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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笼罩一片阴影,连天横走过来,大拇指揩去宝瑟儿脸上的血,弯下身,抬起他下巴,在那颤动的唇瓣上一吻,轻声赞赏道:“做得好。”说着,单手拎起那凳子腿,将陶抱朴头朝下倒提起来,又把那长凳抛在空中,上下掂了掂,手背上青筋条条突起,玩味道:“叵耐老夯货,你可真够沉哪!”
陶抱朴身子倒着,浑身的血都冲到脸上,满面通红,横肉倒挂,被颠得乱弹,喘着粗气道:“谁……指使你来的?我与你这后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嗬!你放了我,我给你十倍、不!百倍的好处!”
连天横轻轻一笑,脸上浮现出阴鸷神色:“我和你的确无冤无仇,可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话毕,将绳头系在紫檀大架上,打个死结,对着长凳就是一巴掌,抽得他陀螺般滴溜溜乱转:“甚么时候招了,就甚么时候放你下来。”
这下子陶抱朴又是一阵杀猪也似的嚎叫。
连天横拍落手上的灰,把方才写的一张条子塞到宝瑟儿手里:“记得这三个字,替爷搜一搜,搜到了,赏你二十镒金。”
宝瑟儿拿着纸,低头把这几个字刻在心里,点头说:“好!”转身便跑去书架边翻出名册书信查看,看得分外仔细,聚精会神,不敢漏过一字,这辈子,恐怕只有此时能帮到连天横甚么,定要竭尽全力,才不枉他的托付。
这头连天横拾了地上那柄解腕尖刀,原来是昨夜遗漏在宝瑟儿床上的,猛地掰开陶抱朴的脖子,刀背对着肉,吊儿郎当拍打两下,咂了咂舌,漫不经心道:“我现在要开始慢慢锯你的皮,割开你的喉管,不过你一时半会,还咽不了气,我先会把你的血放干……”
这陶抱朴也是块老姜,头昏眼花的,脖子被人攫着,却死不松口。疯狂地摇头:“咕、咕……滚……滚开!”
连天横玩了一阵,觉得乏味,丟了刀,撇下他,站到宝瑟儿身边接着翻找。
宝瑟儿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册子,小心地翻阅,问:“那三个字是甚么字?”
“你抽过仙禄膏么?”
“我哪里抽得起那东西?”宝瑟儿想了想:“可我闻过那股香香的味道。”
他说得倒也不错,这仙禄膏初入中原时,还是一味颇时兴的香料,不曾入药,更不至教人成瘾。只是这味东西价格昂贵,味道也不及本土香草,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用仙禄膏合香窨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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