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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女人,生养得孩子,我绝不多嘴,你若过了三十岁,我更不会阻拦,可你如今,钱没有钱,身子又毁了,一碗水泼在地上,难收拾!指望他专情得几天?将来他娶了媳妇,你少不得受大房的鸟气,即便大房容得下你,他爹娘老子用脚板踩你,他府里的下人拿鼻子看你,你是一根藤,他是一棵树,你缠着他,风来刮你,雨来打你,世间的人都容不下你!”
王妈妈拍着他的手背,苦口婆心道:“妈妈给你指条明路:等他不和你过了,伤也好了,依旧回花里馆来,你的日子还长,等钱攒够,慢慢地物色一个好人,样子不必那么出挑,财势不必那么煊赫,看得过去,你喜欢,又对你不错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常言道:世间只有虔婆嘴,哄动多多少少人。宝瑟儿平素牙尖嘴利的?,听她一席话,哑口无言,仿佛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下场,不过就是玄霜、绛雪、葛巾之流,这三个人,比他聪明得多,却都不见有甚么好结局。
“话说清了,我也舒服了,”王妈妈摸着他的头发,言辞恳切道:“你想想,你一定多想想。”
宝瑟儿拿起契纸,在桌上慢慢地抹平,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小侠在怀里睡着了,他低着头说:“妈妈说的,没有哪句话不对。”
“可是这些日子太好了、太好了……好得像是偷来的,我本来不配这样的好,哪怕他明天就把我赶走了,下半辈子也绝不会后悔。”
“就让我全心全意地高兴几天罢。”宝瑟儿吸了一口气,便提了笔,指尖颤抖着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
王妈妈眼睁睁看着他签好了,恨铁不成钢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拍得桌上的水盆嗡嗡地震,骂道:“你是一个八根绳也曳不转的犟驴,看来我是白费口舌!今后你是死是活,与花里馆无关,你好自为之!”
她还想再疾言厉色地骂几句,可是看到宝瑟儿眼里无声地掉出眼泪,又骂不出口了。
“签都签了,你还哭甚么!”
宝瑟儿的眼泪滴到契纸上,连忙用衣裳吸干,又哭又笑:“我太高兴了,还有甚么不满意的?再没了……哪怕即刻就死,也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王妈妈轻轻掴了一下他的嘴,嗔道:“说的哪里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宝瑟儿收好卖身契,扶着桌子,一瘸一拐地送她出门时,王妈妈凑在他耳边,五指合拢,悄声道:“记得,第一要紧的,是甚么!”
宝瑟儿早已平复了心绪,浑然不似方才那般神伤,笑嘻嘻道:“省得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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