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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右觉得眼前的青年变了个人似的,委屈地说:“哦……我知道了,您是说我爷爷的爷爷吧?嗯,是他指点族人挖矿时发现的,他说他听见里面有青鸟的歌声。自从他带着这颗蛋参加每年十月的大祭祀,我们有祁氏很少遇到灾祸,怀孕的女人们也比过去生了更多的男婴。”
费明秋蹲下来对着火光端详青鸟蛋,“也就是说,它至少有七十年的历史了。”
祁右纠正道:“八十五年——不,八十七年。”
“它还能孵化吗?”费明秋说着就把蛋往火堆里送。
祁右吓得扑过来拽住他的手,“不、不能这样!还给我!我拿着它,首领才会听我的话!”
费明秋轻笑一声,松开五指让祁右拿走蛋,“它应该不是蛋。”
“那它还能是什么呢?”祁右气息不稳,绝口不提刚才慌张间无意暴露的野心。
“……化石?”费明秋歪头看过来。
祁右不敢再问“化石”是什么意思,只是咬唇盯着费明秋的脸,忽而露出狡黠释然的神情。
“大人,你有所动摇了吧?你其实不信我们拥有一颗青鸟蛋,但你确确实实见到了它。呃我想你甚至不信我们的首领是拥有神的遗物的战士。你把我们当做蚂蚁。你从来小瞧我们。”
至于动摇什么,十岁的小祭司不能准确地形容。
费明秋含糊否认,侧过身为火堆添柴。
新鲜的树枝还留有很多水分,被火舌吞噬时枝节处发出嘶嘶的细吟,清涩的香味从中散发。
祁右感觉自己抓住了无所不能的神使的弱点,一点点卸下防备。
他从怀里摸出五十根蓍草,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我从未见你占卜,想来你有别的办法与神沟通。我为你占一次吧?你看上去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被哪位脾气坏的神明附身了?”
名为担心,实则是孩子气的八卦和好奇。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神呢。
费明秋手撑膝盖起身,冷冷地目送趴在草堂外偷听的工匠们跑远,“下次吧。我要睡了。”
他面色苍白地走向移动屋,跑进卧室锁门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指尖不受控制地战栗。
咔嗒咔嗒的钟声不厌其烦地冲击耳膜和脑部的骨骼。
再怎么离奇的巧合也无法把他挽留。
再危险的未知领域也只能留到明天探索。
要睡了。
必须睡了。
金属质感的计时音离他很远很远,足有三千万亿光年之远,又近在眼底,一遍遍催促他沉睡。
费明秋头晕目眩,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不听使唤地脱外套解扣子。
他全然不是白天的他,脸颊因过度呼吸泛起酣睡时才有的潮红,眼睛湿漉漉的满是热泪。
来不及关灯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腕表,怀着某种自我厌恶感屈膝倒在地上。
熟悉又陌生的计时音轻柔地吻他的眼皮。
如坠云雾,如临深渊,昏昏沉沉不知所以。
还可以睡九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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