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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向死而生

“叶凤洄！”肖歧被这短短四个字气红了眼。一步从大殿上跨下揪起衣领死死盯着他那张讥诮的脸同他对峙。“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那你动手吧。”叶凤洄步步紧逼。“你不杀我，待我失去禁锢必然召唤穹鹄杀光这群自私怯懦的世人，灭了这污浊的人间！”

“肖城主！”下方长老和家主闻言，惊恐下又开始力荐：“此人已疯魔，留不得了，必须尽快除去才是！”

“肖城主，穹鹄不能临世。”

“肖城主……”

“都闭嘴！”肖歧暴怒吼出来，他已经要被那股无孔不入的寒意逼死。

“为什么？”他盯着叶凤洄阴寒双眸，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你来这世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原以为两人的仇恨起源于流星箭主，叶凤洄是因杀母之仇才对他做出那些绝情之事。但这一切竟从一开始便算计好了。即便没有流星箭主，即便他不性肖，叶凤洄依旧会如此无情的将一切磨灭——因为穹鹄和朱雀的宿命。

他不在意可叶凤洄在意，所以互相残杀是逃不掉的，注定逃不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叶凤洄仰起头。“你告诉我，为何我生下来就是穹鹄之主，为何世间凡人纷纷纭纭，唯独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被这世间抹除，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世人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穹鹄之主四个字就可以断定我的死刑！”

“为什么？肖歧，为什么你生来就可以拥有这一切，活在耀目的光下，而我就要躲在阴沟里永远都没办法翻身，没有人怜悯，没有人在意，为什么我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我是为了被你杀死而生！”

肖歧惊诧望着他，这些话好似一把把利刃，让他愤怒心寒同时又多出丝怜悯来。

叶凤洄目色凄凉。“我也想活下来，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也想有爱人长相厮守，哪怕这世间只有一人能真心爱我。”

肖歧喉咙滑动了下，无声息张了张嘴。

叶凤洄扯起唇角艰难笑了下，抓住眼前肖歧的手低头一口咬下去。肖歧没来得及抽回牙齿就已经切进皮肉鲜血流进叶凤洄口中。叶凤洄松开手后退一步，目光空洞，带着浑身疲惫与空虚，仿佛已经放弃所有挣扎，喉结滚动将那滴血咽了下去。“我是穹鹄之主。”金色鳞片刺破血肉开始从皮下伸出，密密麻麻覆盖在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家主长老们惊恐后退，厅中佩剑出鞘声此起彼伏蓄势待发。

“城主危险。”林彻修将肖歧挡在身后，召出灵剑横在身前与叶凤洄对峙。

叶凤洄忍受着剧痛，身躯随着变化痉挛摇晃，但他依旧执拗站着，血红色双瞳盯着面前人，咬紧牙恨道：“我是穹鹄之主，但那又如何，我若生，你们便生。我若死，便要这世间陪葬！”

这话直接为厅中原本就紧绷的气氛增添了杀气。

白眉家主手中御剑，被面前已经不似人样的叶凤洄震得即惊又恐，并指于身前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却依旧强硬号召。

“冥顽不化，已然不能回头，为今之计只有除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肖城主！”他虽说的大义凌然，但却不敢先攻，朝失魂落魄的肖歧吼了声。“当以大局为重！”

此时能与叶凤洄抗衡的，唯有肖歧。

那双阴沉的血色双瞳嵌在布满金鳞的眼眶中，带着残忍嗜血的眼神转动，缓慢转向肖歧，似乎是在确定杀戮的目标。

“都滚。”肖歧闭上眼睛，抬手挥开林修彻。“叶凤洄伤我，害我义父，害史子辛，这些账我还没有算完。在这之前，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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