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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哥哥,哥哥……”池宥似是终于从过度的惊慌中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拥着他的周庭淮怔愣了很久,尔后突然伸出手紧紧搂住了周庭淮的脖子,开始崩溃大哭起来。
池宥在周庭淮的怀里颤抖着哭得不成样子,像个惶恐而绝望的小孩在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般毫无征兆。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从他眼眶中滑落,最后把周庭淮的衣服濡湿一片,湿漉漉的布料贴着肌肤很难受,可却没有周庭淮面对眼前这副场景时的心情更苦闷。
池宥哭了很久呼吸才渐渐缓和下来,不断战栗的身子也在周庭淮大手的轻拍以及信息素的安抚下恢复平静,他哭得累了,开始在周庭淮的怀里打哭嗝,周庭淮见他的情绪慢慢趋于稳定,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池宥抽噎了几下,磕磕巴巴地回答:“刚才,灯突然灭了,房间变得好黑,我好害怕……”
“我给你发了很多条消息,你都没有回复我,你为什么总是不回我消息……”
周庭淮闻言霎时哽住,他低着头在池宥耳边说抱歉,忽而又回想起他们第一次一起睡的那个夜晚,池宥拉着他的手颤巍巍地让他不要关灯的样子,他问:“你很怕黑吗?”
池宥没有开口作答,只是僵硬着身体微微点了一下头,紧接着又抬起脸来不断用脸颊上的肉蹭着周庭淮的颈窝,这是在向他撒娇讨安慰的讯号。
周庭淮应着池宥的动作开始在他头顶上细细地往下吻着,动作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工艺品,但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池宥这样过激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
他无法忽略掉之前池宥在处于惊慌状态时无意识说的那些话,那句不断重复的“爸爸对不起”。池宥会变成这副样子,有很大可能与池宇峰有关。
后来,池宥几乎是挂在周庭淮身上和他一起去检查了楼下的总电闸,确定只是忘忧园停电了后,池宥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继续呆着,非要周庭淮带着他去什么明亮的地方。
周庭淮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太过匆忙而落在学校的书包,便说要回去一趟,池宥答应了,一路上紧拽着周庭淮的手生怕他突然跑掉似的,等他们拿完书包再次回到忘忧园时,小区里已经来电了。
池宥经过这有惊无险的一晚精神早已疲惫不堪,简单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周庭淮环抱着池宥的身子,低头看向他哭得浮肿通红的眼眶,心里开始隐隐作痛。他不知道池宥在池宇峰那里到底受过多少折磨,但他知道,他的小朋友脆弱得仿佛一个玻璃制品,需要他用一生的时间去极力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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