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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纠结

天朝的文官有科举选拔的路子，但绝大多数武将都靠世袭恩荫。身为姜远道的嫡子兼唯一继承人，姜戚该是名副其实的邵阳侯世子，只等年纪一到就放到军营里历练，以便日后继承其父衣钵。

而实际上呢，姜戚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不仅没有功名爵位傍身，还终日混迹于赌场和烟花之地，成为外人嘴里虎父犬子的笑柄。

“七七从小喜欢兵法，苦练武艺，志在当个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姜琳琅眸底平添了几分落寞。可惜，那都是他们十四岁以前的事了。

为了安抚帝心，她父亲交出玄甲军的兵符，已是退了一步，除此之外还硬生生压住了她弟弟，断了姜戚的将军梦。

然而皇帝得寸进尺，召她入宫伴驾，为妃为妾。四年前的那一天她入宫，素来任性的姜戚也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彻底绝了征战沙场的念头，混沌度日。

姜家可以有冠宠六宫的贵妃，却绝不能再出一位手握兵权的继承人了。皇帝对姜家，忌惮如斯。

皇帝不光逼着姜远道养废姜戚，甚至连邵阳侯的爵位都不打算让姜戚承袭了。要知道，她姜琳琅就这么一个弟弟，她父亲也只有一个儿子。

姜戚立不起来，待父亲百年之后，姜家本支何存。

前两年皇帝对她比现在更好，堪称百依百顺，可每当她为姜戚请封世子，皇帝不是避而不谈便是刻意冷落她。

当真是可笑，所以，赵洵凭什么以为他给姜戚施舍点小恩小惠，她就要对他感恩戴德。

更遑论，赵家人一个个给她弟弟挖坑，都迫不及待想要他去死。

姜戚可不知道自家姐姐为了他在宫里算计皇帝，他自己是个正事不上心的主儿，什么赵涟、赵堂的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反正会有他爹和贵妃姐姐处置。

而他所关心的，目前都和他的夫郎有关。比如，怎么在吃到燕归的情况下，还可以不生孩子。

那天姜远道随口一句孩子勾起了姜戚不好的回忆，也让他意识到了某种事的严重性。

如何避免让双儿受孕，在这方面很是外行的姜戚苦恼于找谁请教。他阿娘或身边的人肯定清楚，但他阿娘肯定不同意。

由于对孩子的恐惧已经超过了他对燕归的渴求，姜戚终于苦着脸让人又搬了一张床，决定和燕归分床睡。

燕归看着里里外外忙活的仆人，目光幽深难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反倒是姜戚，做贼心虚似的，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直到晚上，注意到姜戚老老实实的爬上属于他的新床，燕归冷不丁开口，“可是因为我的睡相不好？”

姜戚求生欲极强的摇头，“你的睡相很好，是我自己的缘故，与你无关。”

燕归的睡姿和他这个人一样，规规矩矩毫不出格，双手交叠在腹部，优雅的平躺。要不是最近姜戚总该搂着他睡觉，他睡着和醒来都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但姜戚的解释并不能让燕归宽心，不是他的原因，那么难道是，姜戚腻了？

燕归在出嫁以前就听说过姜戚的花心之名，据说被他捧上去的花魁娘子，最多不出两个月就会为他所厌弃。

可是……燕归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曾得到过，也会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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