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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祸害

来人是个眉须皆白的老和尚，长得慈眉善目，姜戚看了就觉得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不舒服。

“老和尚，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神出鬼没的了不起吗，在这儿跟爷打什么哑谜？”

老和尚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贫僧心中无鬼，公子才是。”

姜戚半阖凤眸，其间流淌着幽深的诡谲光芒，面上仿若笼罩了一层浓郁的死气，身上轻浮风流的气质荡然无存。

“你是这福安寺的方丈，慧明？”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智觉，慧明是贫僧的师侄。”

哈，辈分还挺高，怪不得有几分本事。

姜戚挂着个虚假的笑脸，显得他凉薄而无情，“装神弄鬼，有意思么？”

智觉是不是佛他不知道，但他可是实打实的鬼，何所惧哉。云里雾里说个似是而非就以为能镇住他了，简直是可笑至极。

智觉双手合十，又念了声佛号，忽而发出悲悯的叹息，“公子的心在炼狱中备受煎熬，苦恶鬼作祟久矣，长期执迷下去恐非社稷之福。”

“公子何不放下仇怨，摒弃前嫌，如此可得大自在。”

放下？呵，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谈何放下。不就想说他是个祸害吗，何必绕来绕去。

姜戚眸光冷凝，嘴角勾出一个冰冷讽刺的弧度，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得不到解脱。”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日夜游逛于这盛京城之中。你要真有本事，何不那时将我超度了去。”

“现在我披人皮了，你又充什么能耐呢。”

智觉定力非常，却也不恼，“现在也为时不晚，能度公子的只有你自己。”

姜戚：“哦？你倒说说怎么度。”

“公子颇具慧根，且有佛性，不如皈依我佛，好消除身上的戾气，正好贫僧还缺一个弟子。”

霍，这话说的通俗易懂点儿，不就等同于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姜戚垂下了眼睑，状若认真思考。智觉以为经他一番开导，这人或有所悟，刚想再劝两句，却见姜戚忽然转身跑进了竹林中。

不多一会儿，姜戚拥着祭拜过燕夫人的燕归走出来，嘻嘻哈哈的躲在他身后，嘴里抱怨个不停。

再见到智觉，姜戚伸出一根手指冲着他，嗓音提高，“媳妇儿你快看，就是他，他要让你守活寡。”跟那些受了欺负去找长辈告状的垂髫小儿一般无二。

智觉：“……”

燕归脸色微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别乱说。”

“我没胡说。”姜戚脸上的表情十分委屈，“他骗我出家当和尚，这不是要让你守活寡吗？”

燕归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走到智觉面前行了一礼，“大师。”

“无缘无故劝人出家，敢问是何道理？”

后面的话姜戚便听不懂了，两人在那儿讲经论道，言语间暗藏机锋，辩得让姜戚很是头疼，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一直到华月初上，老和尚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这回是心累。

“小友的师父可是云岚道人？”

“正是。”

智觉道了一声难怪，“小友道法精深，贫僧惭愧。”

燕归：“那倒也不必，只要大师以后不要劝我夫君出家就好了，我怕他扰了佛祖清净。”

那会儿姜戚反唇相讥，话说的可难听，智觉没有一丝一毫动容，眼下竟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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