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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幽回到隐香苑,素馨莲蓬早已备好热腾腾的浴汤,伺候她沐浴,换上柔软舒适的寝衣。
芙蓉帐里熏了淡淡的九和香,李灵幽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忍冬悄悄进来看了一眼,见她睡得安稳,又悄悄退了出去,小声叮嘱在外间守夜的素馨,不能睡得太死,仔细公主起夜。
阿娜尔带着两个小宫女在外面检查了一遍门窗,打发她们去睡觉,然后同忍冬在庭院里悄声谈了几句明日要办的正事,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隐香苑有九间屋子,李灵幽一人便占了五间正房,一间卧室,两间厅堂,一间浴堂和一间净房。余下四间廊房,阿娜尔和忍冬一人睡一间,素馨和莲蓬睡一间,四个小宫女睡一间。
李灵幽不爱使唤太监,只让忍冬留了几个在内院看门,其余都打发到外院当差。
是以侥幸留在内院的几个太监都很乖觉,平日里不犯一点儿错,生怕被人换了出去,错失在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
……
悦竹时刻留意着隐香苑的动静,眼见公主晚膳之后出去了一趟,没有叫他们兄弟作陪,且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悦竹就多了个心眼,找到两个跟去掌灯的太监打探消息。
哪想两个太监一个比一个嘴严,连公主去了哪里都不肯说,一点都不怕得罪悦竹,甚至于反过来劝他安分守己。
悦竹闷闷不乐地回到藏秀轩,墨书正在书案前裁纸。
上等蝉翼宣,他在南风馆只偶尔得到馆主或客人赏赐三五尺,根本舍不得用,到了公主府却一沓一沓地送来,由着他写画。
“问着了吗?”墨书抽空抬头看了眼悦竹的脸色,便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别提了。”
悦竹坐下,先喝了一杯冷茶败火,没好气道:“什么也不肯说,还暗指我不老实,分明是看我们兄弟不得殿下宠信,他们才这样不客气。”
墨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都说了让你别去,你非不听,这下好了,碰了一鼻子灰,回头再传到忍冬姑娘耳朵里,又该给我们讲上半天规矩。”
悦竹不以为然:“不闻不问,难道就这么干等着?我们都快进公主府一个月了,还没有侍过一回寝,再这样下去,公主殿下真要把我们当成寻常下人。”
墨书顿时没了兴致摆弄纸张,放下裁刀,连声质问:“做寻常下人有什么不好吗?非得与公主有一夕之欢吗?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公主将来有了驸马,倘若那位驸马心胸狭窄,我们这些以色侍人的面首会有什么好下场?别说安安稳稳地留下来,享受这锦衣玉食,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悦竹攥紧了茶杯,一张俊脸满是不服气:“弟弟以为我们不与公主有肌肤之亲,将来驸马就能容得下我们吗?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要我说就该争宠,让公主离不得我们,哪怕将来有了驸马,也不能随意打发了我们。”
墨书神色动摇。
悦竹再添一把火,理直气壮道:“原在南风馆时,我只当这辈子都碰不得女人,做梦都想做一回男人,而今有幸如愿以偿,若能与公主这般举世无双的女子欢好,我虽死无憾,你难道不想吗?”
墨书闻言,脑海中浮现起他进公主府头一晚,在李灵幽卧房所见芙蓉帐中那一抹动人心弦的剪影,目光瞬间迷乱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光洁无暇的宣纸,沉思良久,缓缓出声:“那我们得仔细筹谋一番,切不可冒失。”
悦竹大喜过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
殷郁睡了两个时辰就起了床,天还没亮,求贤阁旁边出府的小门没开,他熟门熟路地翻过两道院墙,回了隔壁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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