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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年轻人，带着一脸要吃了他的表情，退了下去。

黑大个真想切断视频，抱着那只祥瑞，摔在老于脸上。

忍了忍，还是回到了登陆舱，抱着胳膊坐下，怒视老于。

那只脚边打滚的祥瑞，自然是不允许进来的，悻悻地蹲在门口，咬尾巴玩。

“老头子！他们有资格选择带着自己的船回到地面，你如果阻止，我回去就举报你打击新开荒星球建设，你至少要丢半个小区！”

“马丁！我拿你当我的孩子，不要让我难做，听我的，叫其他人都上登陆艇，马上回来！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返程回老家就好了啊，你还没有见过锦园吧？太空开荒哪有家里好啊。”老于有些沉重地劝说着。

“老于，我也一直拿你当我的长辈，你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现在才站出来。”

黑大个轻轻地说着，又打开登陆艇，踏上了桃源镇的地面。

那只祥瑞马上过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还人立起来，把前爪搭在黑大个背上。

饶有兴趣地看着黑大个脸前的全息视频通信。

“算我求你，回到艇里去！带着所有人上来！”

老于和那条怪狗对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怪狗眼神清澈，充满拟人的好奇。

而老于已经双眼混浊。

“你真的老糊涂了，你忘了一直怎么跟我说的？为什么上太空，不是为了自由吗？你不是想找个有草有太阳的地方退休吗？”

“为什么要把追求自由的人拦下来？我不想看不起你，但你必须允许民主自决，否则我不会回到独裁者的船里。”

“我上太空只是为了生活，而自由只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我也想要自由，但自由的前提有很多，我以后给你解释。”

黑大个不回话了，干脆蹲下逗着祥瑞。

旁边早已等得不奈的人，此时也吵翻了天。

敢上太空的人，没有软弱的，面对着自动防御系统，也一直怒骂着老于。

有人占据了飞船关键仪表和管路，威胁要砸下去同归于尽。

中立的人又去劝说激进的人，众人吵成一片眼，看着要火并。

老于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的怒骂威胁，只是看着一脸坚定的黑大个，以及用鼻子嗅着黑大个头颈的怪狗，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行，只要你先上来，有话好好说。”老于放松在躺椅上说。

“你先让他们走，返程只需要带你自己的船队就行了，一路上遇到的其他船，原船长有处置权。”

黑大个大概觉得自己太冷冰冰了，又加了一句自我解释：“就算没我，你也留不住他们，屈老三真能干出砸断循环水路，同归于尽的事情来，你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路，你不是要小区吗？平安回去才能拿到吧？”

现场每一个想离开的人，都兴奋起来，其中包括两艘小型太空船的原船长。

老于哀伤地看着这些人，又看着被他视若子嗣、正跟怪狗玩在一起的黑大个，使劲地从嘴唇里发出一个字：“好”。

守财奴、于扒皮、独裁狗等称谓，如风袭来。

老于不受影响，慢慢打开了通道。

两个原船长，利索地收拾东西，带着三十几个人离开。

那些人偷偷摸摸多拿了些物资，老于也无心去管。

留下的人，竟也有一半。

对这些人来说，任务失败回到锦园，给的补助起码也能吃穿不愁。

做开荒先驱还得出大把力气。

回去的航路，虽然无聊又有危险，为了物质生活舒适，还是值得再忍一忍。

终于，喧闹的人走了，老于早已撤掉了防护罩。

剩余的人，也无心争论什么，都在犹豫或沉思。

打破沉寂的，是驾驶登陆艇回来的黑大个，跟他一起下去的人，只有一个愿意回来。

黑大个把登陆艇里的应急物资，全部留下了。

“老头子，我回来了。”

黑大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拘谨紧张。

“你回来干什么，你去找自由啊。”老于没好气的回答，还是半躺在驾驶座上。

“当然是跟你回家啊，顺便听你讲讲，生活是怎么个回事。”黑大个嬉皮笑脸凑上前来。

“先上路，路上说。”老于挺起腰杆言简意赅地说。

黑大个松了口气，帮忙操作仪表，设计返回的航线。

那些正在犹豫的人，也松了口气，各自去找吃的喝的，等身体条件允许后再次入眠。

……

“无聊又有趣，美丽又危险的太空航程，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仔细观察，做足防备，别想着安逸，安逸就是离死不远。就像生活。”老于喝着最后一瓶可乐感慨。

“生活到底应该是什么啊，你在祥瑞星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回程走了大半了，能告诉我了吧？”黑大个抓耳挠腮地问。

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

好不容易逮到和老于一起值班的时机，老于值完班，就到退役年龄了，肯定会选择一觉睡回锦园。

“念一遍我的上一句话，就那个。”

“就啥啊？”

“得了，生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品，我先说说祥瑞的事吧，之所以拖到现在，一来因为这都是我的猜测，说不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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