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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她，毕程只能回忆起一个场景。

那场景甚至都是模糊的，两个人应该是在海边，或者是在机场。

他笔挺地站着，而她的眼中有泪却勉强微笑，她慢慢倒退着，离他越来越远。

突然，她停住了，然后叫着他的名字，又向他快速跑来，纵身扑回到他的怀抱中。

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箍在他的肋下，他几乎窒息。

他们就那样紧紧相拥，虽然毕程想不起和她之间的更多故事，但是那个瞬间一定刻骨铭心！

他一遍一遍地回忆，每次都要咬牙强忍住眼泪。

……

毕程跑完最后一圈后，又慢走了两圈，四轮机器人版的小E，一如既往地陪伴在他的左右。

它问道：“毕先生，刚才您的心跳和血压，都出现了不正常的变化，是又回忆起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

毕程斩钉截铁地回答，“可能是我没控制好呼吸。”

……

快走回花园的入口时，毕程看见那里有一群人。

他的医疗团队的三位负责人都来了，最中间的一架轮椅上，端坐着八十六岁高龄的海姆博士。

小E低声告诉他，另外几个人，是中国科学院生命科学研究院的主要领导。

然后它对毕程说：“我也刚接收到通知，今天就是帮助您全面回忆的日子！恭喜您！”

每个人都和毕程握手，海姆博士问他：“孩子，你又有了新的回忆吗？孩子，你都准备好了吗？”

毕程把第一个问题跳了过去，只回答：“博士，我准备好了！”

一行人，径直来到一个大型综合会议室。

这里已经布置停当，几排厚重的沙发，朝向同一面弧形墙壁。

小E请毕程坐在第一排的中间，他看见有不少人，坐在后排和墙脚的一圈椅子上。

但因为窗帘已经拉上，他无法看清楚他们的相貌。

“您将观看一部电影。”小E说。

“电影？”毕程感觉非常意外。

“嗯，这是一部讲述‘绝境’的电影，同一题材的影视剧和纪录片有几百部，但这是公认最好的一部，也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部大满贯电影，空前绝后。”

“什么叫大满贯电影？”

“这部电影，包揽了三年内世界上，所有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项，包括影帝，从美国的奥斯卡奖，到朝鲜的金火炬奖。”

“不可思议！”

“因为不把奖发给这部电影，人们就认为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敬意，其实电影本身，未必有那么高的艺术成就。”

“那赶快放映吧，我等不及了。”

这是个高效率的时代，没有人做开场演讲，以表达对毕程的尊敬或者对领导的欢迎。

观众都坐好以后，电影放映就开始了。

灯光在完全暗下来以前，毕程看到周围有人，从沙发扶手里取出VR眼镜戴上。

小E小声告诉他，这部大片是全版本电影，也就是说它拥有普通2D版本、3D版本、VR版本和毕程不知道的沉浸式体验版本。

现在的人，都习惯看VR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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