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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点了点头，于晶对杨思涛做了个手势。
“必须先向您道歉。”
杨思涛说，“其实——并没有女娲计划。”
毕程紧盯着杨思涛，过了半晌才说：
“我也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女娲计划里，有太多自相矛盾，和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但是博士他们说有涉密信息，你知道，那么我就不好多问了。”
“‘女娲计划’是在您‘全面回忆’之日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所有人开会时杜撰出来的。”
杨思涛笑笑说，“而且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因为那几天，我正在给我的女儿讲中国古代神话。”
“你这小子！”
毕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那么我没有被复活过？还是我根本没有死过？”
“嗯——您那时的状态，非常难以形容。”
“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医生和专家也是假的吗？”
“他们当然都是真的！尽管不是从死到生，但是要想让您恢复健康仍然难如登天！人类的能力和技术，被大大高估了。”
“被谁大大高估了？”
毕程敏锐地捕获到他话里的任何一个疑点。
“就是要求我们对一切保密的……人。”
杨思涛犹豫片刻，才说出了那最后一个字。
“他们本来以为，在他们的技术支持下，我们很快就可以让您复原，没想到足足折腾了十五年。”
“他们？”
毕程愣了片刻，突然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他几乎是喊出来，“不可能吧？这里面还有外星人的事儿？”
于晶说：“不光是您，每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也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那他们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毕程站了起来，兴奋得原地打转，“给我看看照片也行！”
“您快坐下，您快坐下！”
两名老部下把毕程拉坐下来，“他们一个都没来！谁也没见过他们！”
“您别激动！在太空航行中，过于激动，会引起供氧不足的！”于晶笑着说。
“还是由我来给您从头讲起吧！”杨思涛说。
……
让时间再回到2050年的“绝境”事件，欧洲救援结束后。
“冰岛大漏斗”漩涡，也被使命号航空母舰成功地封堵。
科考队抵达出事海域，然后潜水机器人，在使命号的遗骸外，接收到了奇怪的“嘀——嘀——”声信号。
那是舰长毕程的个人电子座标发出来的，事情到此为止，倒都是真实的。
但是，接下来的故事，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毕程医疗团队的董博士在“全面回忆”之日的会议上“念”的那个版本。
这个“复活版本”，也被政府向全世界公布，在媒体和社交网络上被传为佳话。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政府特别指出，毕程之所以能够成功复活，得益于他“牺牲”时所处的特殊环境、海底的高压和低温，并不是谁都能死而复生的，
相关部门，也没有在这个课题上，做更深入研究的计划。
这就是说，他们除了毕程以外，不会再去复活其他人。
而第二个版本，就是杨思涛要讲的了，他说这才是真实的。
在确认了那个神秘信号是毕程的座标后，并没有人，哪怕只想一次，他是否还活着的可能。
钢铁巨人的使命号航母，都发生了严重的挤压和变形，那么身在其中的毕程，还能有什么幸运可言？
他的血肉之躯，还可能保全吗？
甚至没有人想去寻找他。
大家都以“还是让舰长和他的战舰一起长眠吧”来自我安慰。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使找到毕程，那情景也一定异常惨烈。
可是，就在赶到现场的中国海军领导，确认信号的确发自毕程，并最终做出“不打捞”的决定的同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毕程的电子座标，不再发出原来那种有节奏的“嘀——嘀——”声。
而是变成了时断时续的、初听之下似乎没有规律的声音。
在这个科学家和海军官兵扎堆的地方，没有人轻率地做出“电子座标坏了”的结论。
所有人都去认真地听，然后他们先是听出了那声音的规律，它在一遍遍地重复一段相同的信号。
接着，有好几个人同时喊：“摩斯码！”
在场的每个人，随之都立刻辨别出，那段被重复的声音，是摩斯码里最著名的信号：
嘀嘀嘀哒哒哒嘀嘀嘀、嘀嘀嘀哒哒哒嘀嘀嘀……
也就是三短三长三短，这是每一个刚接触摩斯码的人，最早记住的。
它就是国际通用的呼救信号：SOS！
只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每个人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在这个，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具备科学素养和最冷静的群体里，没有人会发出一声尖叫后晕倒，也没有人会跪下向神祈祷。
他们都知道，电子座标的结构和原理。
知道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单芯片装置，是断不可能发出第二种信号的。
无需争辩和怀疑，一定有不寻常的事件发生了，他们遇到了超自然事件！
……
当中国海军和科学院，组成的深潜队，到达冰岛海域时，几套不同的方案，已经通过论证和实验。
营救行动，马上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定位、测距、挖掘、熔焊、切割……
一毫米一毫米、一厘米一厘米地推进。
他们和毕程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眠不休和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星期。
就在营救队以为，还有十几米才能到达目标时，声纳探测却发现，在一层几厘米厚的金属的后面，是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空洞。
出于安全考虑，掘进暂停了。
进一步的探测发现，那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完美的球状空洞。
在它的四周，是航空母舰被挤压成一团的高密度金属。
而球状空洞的内部，能被探测，并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呼救信号是从那里面不断发出的。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和更便于操作，营救队把这个球状空洞周围的金属，尽可能小地切割下来。
那是一个边长一米二的正立方体。
这个立方体金属块，因为是空心的，所以远比看上去轻。
在几个巨大浮筒的帮助下，它被升上海面，海底作业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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