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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上,一个女人不带一丝犹豫的一跃而下,摔在了吴楠的眼前。
她的四肢扭曲,尚有一丝气息的抽搐着,鲜血肆无忌惮的流淌。
吴楠面无表情地盯着女人充血的眼睛看了三秒,便被逐渐涌来的人群生生挤开。
他逆着人流,向不远处望着他的谢安歌走去。
一边走,一边从胸口掏出笔记本,用红色的马克笔,在上面重重的写下49。
49。
这次是妻子死在他面前的,第49次。
……
脚步声,响在堆满了杂物的走廊,看不出本色的地面上积满了灰尘,灰尘拥挤在一起,随着每一次脚步的起落飞舞。
声音停在一扇土黄色的门前,钥匙插·进充满铁锈的锁孔,旋转,门开。
带着厚重手套的人推开门,门响起一阵难听的老旧声音。
房间还是屋主离开时的样子。
狭小的空间。
白色的罩单泛着微微黄色,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灰尘就在阳光中舞蹈。
她走进房间,没有迟疑的,径直走向靠窗的桌子。
掀开罩单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暗红色封皮的本子。
是一本日记,密密麻麻的字堆积在一起,描述出的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一页一页翻着,内容都基本相同,日记主人事无巨细,用平淡的文字,记录着自己粘贴复制般幸福的生活。
页数逐渐减少,她也开始失去耐心,翻得愈来愈快,本子哗啦哗啦的在安静的房间响着。
一页一页,又开始逐渐变慢,停了下来。
她捧着日记,微微凑近,依旧密集的字体上,——
周一雨。
我坐在书桌前,暖气开到了最足,可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我能感觉到,温暖厚重的空气包裹着我。
可不知为何,总是一个恍惚,就似乎仍然在那个冰冷的等候室。
耳边嗡嗡的,还响着他们哭泣嘶吼的声音。
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带着一股海水的苦涩味。
整个空间充斥绝望,屋里的执法者受不了,出了屋子。
门的响声,刺激着屋里每一个人的神经。
刺眼的白炽灯,冰冷的铺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看着手掌,生命线胡乱的交叠着。
大概是哭了太久,眼睛变得很难聚焦,周围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你从前总跟我说,“有些事不用非要看得那么清楚,看得太清会很累。”
可是,如果什么都再看不清,又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从此以后没有你的日子。
床上,你的睡衣还叠的整整齐齐,屋子里还到处都是你的味道。
我想起,今天早上,你走前轻轻落在我脸上的吻,你说“我爱你。”
我没有回应,因为前一天的争吵。
我保持着平稳呼吸,听到了最后一声与你有关的门响。
不对,不对,不对,最后一声关于你的门响,不是那天早上。
声音是和门开声一起响起来的,可那刻,我模糊的世界里,却只响起了一声门响。
一瞬间,房间一片寂静,犹如坟墓。
我看见穿着潜水服的救生员,嘴巴张合。
许久,哭泣声才开始缓慢的响起,接着,我后知后觉的听到了那句“遗体找到了。”
小书,我不怕了,我想了日日夜夜,彻底想通了,关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
我洗了热水澡,好好的吃了晚饭,是久违的干锅虾,喝了那瓶我们结婚时买下的红酒。
今天我会睡一个好觉,这样,明天才能好好的送你最后一程。
然后,我会,去陪你。
小书,我不怕了,我想通了,死亡不可怕,活着才可怕。
……
周三阴(划掉)。
很奇怪,事情变得很奇怪。
昨天,我亲眼看着妻子进了焚烧炉,亲手将骨灰盒放进了坟墓,立起了墓碑。
上面的日期,是我打了满手水泡刻出来的“日吾妻于此长眠。”
她现在应该已经变成灰烬,以另一种形态沉睡了,可是现在……
日历上是清晰的日期,2019年11月25日。
她待在厨房,饭香一阵一阵的飘过来,仿佛在提醒着我,
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场意外,是我的一个梦。
可这怎么可能呢?
我清晰地记得,昨天是周二,侄子一周中规定背书的日子。
琳琳给他请了假,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还高兴的跟我说,“逃过了一次背书。”
那天下午,小书下葬。
我把骨灰盒放进水泥垒成的四方格里,雨淋湿了我满身,我现在都仍然记得那种冰冷。
眼睛干涩,嘴巴发苦,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我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那之后,送走所有人后,我回了家,洗了澡,换上了结婚那天穿的礼服,躺在床上,倒了满手的安眠药。
然后呢?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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