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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体会不到失去恋人的心情。
他们要做好记者的本分,因此只能追问。
呈彦两眼泛红,说道:“有些人,可能注定只能留在人的心里,不能长久存于人的眼前,这也是一种永恒。”
第二天,美拉听在出席文学活动时,被记者们问到人类的情感问题。
侧面地问她,如何看待呈彦与弥临的感情。
美拉听直接拿出她自己的小说,《廉价悲剧》中的一段话,作为回答:“爱情用散发着香气的肉·体吸引你,等你触碰到灵魂,哪怕只是轻轻撕开一角,就会立刻沾染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腐臭,怎么都洗不干净。”
美拉听的《廉价悲剧》,讲述的是一个生离死别的故事,这样的悲剧,无疑是最廉价的。
……
下午一点五十分。
呈彦与美拉听,进入时间之神石门所属的房间。
这里是一个书房。
在一个放满“世纪病”相关资料的书架上。
美拉听看到了三本,一百年前出版的,莱里四世的手记。
她信手翻开一本,第一页写着:“亲爱的,我不会再强求你,我放你走。”
美拉听又随手翻了一页,上面写道:“对于我们来说,人生漫长又无趣,有时候,我们未必有多喜欢某个人事物,只是需要借助一些外物,来消耗那令人痛苦的情感。”
另一边,呈彦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堆放着十几本日记,原本是他和弥临共同的日记本。
但后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写了。
“我能看吗?”
美拉听放下莱里四世的手记,走到呈彦身边询问道。
呈彦连喝了两口舍安酒,点头道:“没关系了。”
美拉听抽出了倒数第四个本子。
它的封面是手绘的三原色花束,美拉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Y-942年4月20日,呈彦。
我们种帕箩树吧,等它开花的时候,就能看到雪了。
……
Y-942年4月21日,弥临。
我想住到树上去,或者就做一棵树,但我不喜欢鸟儿的叫声。
向来,只有我们随着时间往前走,没有我们把时间拽回去的可能。
在活着的每一天,我想要肆意,张扬,野蛮地生长。
……
在美拉听翻看着日记的时候,呈彦自顾自地说起了弥临。
“人人都想从我嘴里,问出有关她的事情,记者们只是想把新闻写得漂亮,大众只是看着我们新奇,没人在乎我们这个人本身。”
呈彦握住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
“没人会把阴暗面,全都剖给别人,可弥临是个疯子,我是个脆弱得只能接受好结果的人,只有我知道她是个疯子。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什么都留不住。”
“什么都留不住,这不是每个人类必经的历程吗?最起码你留下了作品。”美拉听清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很快,就翻到了弥临最后的日记——
Y-942年10月30日,弥临。
每过一年,我都要庆祝自己多活了一年。
对我来说,做“大脑净化手术”等同于死,失去情感的人类,将不再是人类。
我宁愿一直做个病人,这取决于我能坚持多久。
我想要体验爱情,或许是越丑恶越好。
……
这一页结束后,这本日记剩下的部分,就全部都是空白了。
“她把这本日记藏了起来,她死后我才找到。”
呈彦自嘲地笑着,书桌下,他的双腿正在打颤。
“她也只是个可怜的病人。”美拉听将日记放回原处。
“我所谓的成名作的题材,就是她帮我选的。”呈彦大笑起来,“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病人吗?
在布索落,每个人都是病人。
人们为了杜绝成为病人的可能,早早地做了“大脑净化手术”,选择做木头人。
而弥临,是任由自己去疯的那种人。
遇到弥临以前,呈彦不知道什么叫作“放纵”。
在他作为作家,真正声名大噪之前,曾经几次登上布索落的新闻,无一不是因为和弥临的恋情。
他们一起去深夜的音乐会,在最后一首曲目时,冲上台去热舞,满场的人瞠目结舌。
他们在最繁华的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围观拍照的人太多,引起了交通堵塞。
还有一次,他们因为争吵太剧烈,惹得邻居们投诉。
实际上,邻居们基本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晚上十一点多,弥临披着毯子坐在窗边,手里捏着几页白纸,对着呈彦大吼:“我明明跟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你早按照我说的做,会变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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