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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整,华叔打开店门,在敞亮的橱窗后面,陈列出一盆盆刚出锅的卤肉。
种类繁多,码放整齐,色香俱全,这一天就算开了张。
闲在的街坊,十点半多就买好了饼,在窗前排队。
闻着香味一点点扩散出来,享受着一种等待的幸福感。
大肠卖得最快,抗不过一小时;其次是猪头肉和猪蹄儿。
华叔手巧,单只是猪,就能做出二十种花样。
从里到外,是一星半点都不糟践,让这头猪物尽其用,死得其所。
下午五点钟,基本就没什么货了,连猪肺也卖得精光,汤都被人打了包,回去煮面条或者泡米饭。
收摊之前,华叔会拿出一个盆,用笊篱从大锅里捞一遍。
里面还有不少炖烂的碎肉,被高汤煨的香气扑鼻。
这些碎肉要是想卖,也有人争着买。
就像蛋糕店里的胚子边,都是人人爱的抢手货。
可华叔不挣这个钱,这是他专门留给傻柱子的。
傻柱子从小没爹,娘改嫁没把他带走,奶奶去世以后,吃百家饭长大。
由于智力发育不太正常,没上过学,现在十**岁,靠打零工出点力气,勉强养活自己。
据年长的街坊说,小时候还是个挺机灵的孩子,从四五岁慢慢就傻了。
卤肉自然是买不起。
傻柱子满地跑的时候,华叔隔三差五给他几块解解馋。
这长大了,一两块肉也不顶用,华叔索性就把每天锅里的碎肉捞一捞,不拘多少,全给了傻柱子。
所以一到四点来钟,傻柱子就坐在华叔店门口,等着他卖完最后一块肉。
他的脸上,总挂着谜一样的笑容,难过的时候也卸不下来。
熟悉的人说他憨厚,不熟悉的人乍一看觉得诡异。
其实他从小就这样,傻了以后,就开始笑。
每次把满满一包碎肉,递给傻柱子,华叔都嘱咐几句:“柱子啊,别光傻干活,跟着人家长点本事。有了本事才能多挣钱,将来买肉吃。”
他看着柱子长大,从来不在他名字前面加上“傻”字。
柱子傻归傻,心眼朴实得很。
碰巧赶上华叔卸车,总会帮上一把忙。
沉甸甸的半扇猪,柱子扛起来就走,从门口搬进厨房,大气都不喘一口。
华叔这是前店后厂,自己的老房子。
不用交房租,东西卖的也略便宜些。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还是华叔二十多年的手艺,和对用料的挑剔,让街坊邻居们放心。
都说现在的东西,没有以前好吃了,什么都是味精鸡精味儿。
可华叔的卤肉,还是多年前的老味道,就像滚滚大潮中,一块倔强的礁石。
打发走柱子,还不算完。
华叔换上更密一号的笊篱,继续捞出不少肉渣,连干带稀也是一大盆,端到胡同深处。
那里有几个半大塑料盆,华叔—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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