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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凤哥儿

陈府修的没靳府宏大，是标准的四进院落，前店后宅；陈家长辈被请去靳家吃席，陈少卿伙同城里几名纨绔把飞凤戏楼的凤观云半请半拘拉来唱堂会，凤观云一折戏还没唱完就被几名痞少爷围住要动手动脚轻薄。

但他来的时候时留了个心眼，在道具包袱里夹带了一柄真家伙。

靳秋溜边冲进陈家宅院时里里外外已经乱成一团，陈家开布庄，最怕烟花火石，炮仗要说着火也不容易，但硝石的黑灰随风四散更叫人头疼。

他冲进正院，见一身穿戏服未着头面的伶人手执长剑对着五名青年男子胡乱挥舞，边挥剑边嚷嚷：“别过来！别碰我，斩你手脚！”。

那几人已被炮仗声惊到，不时回头张望，但仍不肯撤开手放凤观云离开。

靳秋气沉丹田憋足劲大吼一声：“陈少卿你找死！”说着拿火头把手里一捆五六支麻雷子一齐点燃，直朝几位恶少扔过去。麻雷子是炮仗里动静最大的一款，单支炸开声响都能抵过火铳，这一捆丢过去那几位立即惊如鸟兽四散奔逃。

“凤哥儿！”靳秋大喊一声伸出手去，凤观云回身拣起门廊下行头包袱，撒开长腿朝靳秋跑过来，两人手掌甫一接触立即牢牢相握，对视间都不禁咧嘴笑了起来，随即一起朝前院奔跑。

他俩从正门出来时那位油腻表弟陆宇还在和陈家两位门房帮佣推搡掰扯；靳秋拉着凤观云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走出去都没人顾得上阻拦。

陆宇看的一呆，退开两步不再和门房纠缠，直朝靳秋与凤观云追过去，拦在二人前方，一脸难以置信，指指自己，又指指凤观云，嗑嗑巴巴问靳秋：“表哥，你……你不是说，他，他……给我……今晚？”

凤观云身量高挑婀娜，但看身板指定是个男人，面容却生得精致姣好，此时一身崔莺莺游园戏装，虽未缚头饰，但匀着粉白面妆，黑白分明的凤目与鲜妍欲滴的朱唇堪称惊艳。

靳秋侧头看他一眼都觉心动，赶紧回正视线瞪向陆宇，拧眉质问：“人是你抢出来的？”

“不是……但，可是……这……哥？”陆宇吱吱唔唔自觉不占理，可又心有不甘，伸手去拉靳秋衣袖。

靳秋不紧不慢撤开手，顺势往后耙一把额发，扬眉睇过来，问这位便宜表弟：“所以你懂了伐？为什么他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真没用。”

凤观云抿唇笑得促狭，容貌却更显活色生香；靳秋抬步向前不再搭理陆宇，他便亦步亦趋紧随靳少身侧。俩人缓缓走出挺远，凤观运忽然扯他袖子，待靳秋回过头来，他往南向街道一呶下巴，用爽朗男声提议道：“跟我回飞凤楼住几天。”

靳秋不明所以看向对方，尴尬道：“不大方便吧？”

凤观云扬眉轻笑：“全礼城都知我是你的人，有什么不方便。”

靳秋咧咧嘴，心说我这祖宗还真艳福不浅，可惜自己比电线杆还直，凤观云再好看等卸了妆……就不行了呢。

心虚开口喃喃辩解：“不是……我这婚结一半，半路逃跑不好交代。”

凤观云摇头翻他个白眼，“你本来不就想寻机会逃婚？这都出来了干嘛还回去？再则我主要是怕那几位浑球还来找我麻烦。要不……我上你家住两天？”

靳秋想想也是，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把凤观云放回去隔天再出事找谁说理去？于是点点头，说：“好，你先跟我回家住着。”边往前走边摇头冁笑：“反正全礼城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住我院儿里挺合适。”末了这句是替他小祖宗靳世棠说的。

他们回靳家时流水席仍在热烈进行，但堂屋里正宴已近收官，靳秋正好赶得及陪送主客。等他送走这些身份尊贵的老爷太太们，就可以正式回自己院儿里跟新娘子洞房，可一想到那位祖奶奶，靳秋又开始犯悚，这可叫他怎么洞房？没感情没感觉暂放一边，这……主要是，乱……那个，伦呐！

他回到小院儿里站到院子当间，一时间进退维谷，候在廊下的晴家随嫁下人脸色一个比一个臭，尤其打头的段弈，脸色铁青的好似头上罩了一朵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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