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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卑躬屈膝

段弈娘笑容谦恭驯良，微微哈着腰抻头问段弈：“大少爷平时喝什么茶？喜欢什么零嘴，我去备些。”

靳秋转身笑的挺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喝水就行。”在他看来这位妇人等于同学或同事家长，长辈太过客气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中年妇人看他转过身赶紧后退半步，好似担心自己冒犯到贵客，面带歉意，“那怎么行，是我们没得准备怠慢大少爷，我这就去给您备茶。”说着点头哈腰倒退出门，跨门槛时还被绊一脚差点摔倒，把靳秋吓出一头冷汗。

段弈表情木然，“叫大少爷见笑了，我娘太久没侍候主子，心里紧张。”

靳秋在床边圆筒凳坐下，低头攒起眉心睇住他：“段弈，你以前跟我说话没这么阴阳怪气呀……几个意思？”

段弈扯扯嘴角：“从前以为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了，结果原来是我比他们更不堪。”

靳秋心里不得劲，闭起嘴巴沉默良久，他自觉没话好说便把晴知的钱袋子拿出来放段弈手里。

段弈娘端一只硕大托盘进来，里面有鲜切瓜果，有蜜饯茶点，还有一盏清茶一和碗放凉的绿豆汤，她把段弈被褥往里推推，腾出地方将托盘放在靳秋触手可及的地方。

段弈随手将钱袋递给他娘，对靳秋道：“替我谢谢大小姐，我顶多再躺两天就回去。”

段弈娘接过钱袋表情既惊又喜，连连道谢反复念叨：“怎使得，这怎使得。阿弈耽误差事还叫主子们费心，唉，这怎使得……”说着仍觉不足以表达敬畏，竟然一屈膝要给靳秋下跪。

靳秋差点被她吓死，起身一把托住妇人胳膊，“阿姨您真不用客气，我和晴知真的只是担心弈哥才来看他，多歇几天也无妨，把身体养好要紧。”

段弈娘用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望住他恳切感慨：“靳少爷是好人呐，从前以为晴家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主家了，想不到阿弈命这样好，到靳家又遇到位体恤奴才的好主子。”

靳秋脸涨通红扶她出门，“您忙您的，我在这和弈哥再聊两句就走，您千万不用为我多费神。”送走妇人回床前对段弈道：“晴知叫你找个好大夫看看，她天天那么多小丫头使唤着你也不用担心，就当放年假多歇歇挺好的。我在这给阿姨添麻烦，就不多坐了。”

段弈看他虽然来探望自己，但私下态度始终淡淡的颇似应付公差，不禁微微攒起眉心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自己软肋似要下地，靳秋上前扶他一把，“怎么起来了？上厕所啊？你家夜壶在哪儿，我给你拿去。”

段弈轻轻握遇訁遇訁住靳秋扶他那只手，“送送大少爷。”

靳秋察觉他手掌滚烫不禁有些担心，“怎烧这么厉害，你看大夫了吗？晴知说能医不自医，别自己开药糊弄自己。”

段弈闷声陪他走到门口，帘子被人从外头挑起来，段弈娘一直候在门外，看见靳秋立刻拉过身边一个半大小子腆颜笑道：“这是阿弈的弟弟阿搏，最近正好放温书假，叫他替阿弈给大少爷当几天差吧。”

段搏年纪和星雨差不多大，面无表情被亲娘推到靳秋跟前，低头规规矩矩叫了声大少爷，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模样。

靳秋摆手拒绝：“既然是放温书假，就在家里好好温书，阿搏还小，不用着急当差。”

段弈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偏开脸去深吸一口气，沉沉的叫了声妈，但马上又放软语气摆出一副谦恭表情，“我已经好了，这就跟大少爷回去，您叫阿搏回屋看书吧，他回洪城还要参加考试呢。”

段搏如蒙大赦，急急给靳秋掬一躬，从他娘手里拽出胳膊掉头回隔壁自己房间。段弈娘一脸歉意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段弈出声制止，“您忙您的事情去吧，过两天爹又要跟晴老爷回洪城，您多给他做几样合口吃食。”说完一把拽住靳秋退回房间。

段弈关门转身板起面孔，变回靳秋最初穿越来时认识那个冷若冰霜的酷盖，他三两下除下里衣，从枕头边拿起一团宽棉布带子，“过来帮个忙。”

靳秋到跟前才发现他肋下一块巴掌大乌青瘀血，青紫痕迹处肿起将近半寸，“我去……你这，这肯定伤到骨头了。”他上学时打球把胳膊肘挫伤骨裂就肿成这样。

段弈拿布条勒在伤处咬牙紧紧缠缚两圈，让靳秋帮他在身侧给布条打结，看他一脸愧疚反咬牙低声呵斥：“关你屁事，我不管你是小糖豆还是什么孤魂野鬼，我段弈用不着你可怜。”说着披起外裳冷冷道：“走吧。老子今天是你家奴才，不会一辈子做奴才。”

靳秋被他骂的委屈，愤然回怼：“放屁！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

段弈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伸手卡住他脖颈，用手肘把他抵在墙边，压低声音叱骂：“你才放屁！在你眼里我不就是晴家养的狗？”

“我没有！”靳秋气得直瞪眼，又不敢下手推他。

段弈冷笑：“那天在红楼你身边明明有姑娘坐陪，还非要来亲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虚伪！”

“你！你狼心狗肺！”靳秋被他气得眼泛泪光口不择言，“你不能这么糟蹋小糖豆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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