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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后娘尬戏

靳府绣楼是四十年前靳老爷为长女靳世宁所建，老爷子成婚晚，第一个孩子格外精贵，后来丫头越生越多心就淡了。

楼高三层将近四丈，二十多年没人住，算是开放给后宅一处饮茶看景吹凉风的休闲场所。

段弈赶到时楼底下已经站了男女老少一群下人，靳秋却没在跟前，他离老远猫在一处房檐回廊下头。

段弈抬头眺望楼上那位怀抱孩童的妇人，问靳秋：“大太太这是要跳楼？”

靳秋拧眉和他一起暸望，“倒是这么个说法......造孽呀，瞧点钟又要耽误造饭了。”

段弈转过脸抿嘴憋笑，“你合该恨她，但如今你才刚管家理事，放任她出点什么意外也不大好吧？”

靳秋：“所以叫你回来帮我想辙呀。”

段弈：“要不再看看情况吧……”其实于他俩来说大夫人当真死有余辜，不上去推一把都算对她仁之义尽，也不知道搁这儿表演寻死觅活是图几个意思。

图的自然是靳老爷的意思。

靳老爷叫两名下人抬一把躺椅从正房方向跑过来，身旁跟着靳家总管与正房管事靳随欣，两人护着靳老爷一路小跑冲到绣楼底下，靳秋噌的站直身体，低咒一声：“艹，不是叫他们别跟老爷子说嘛。”

这种事段弈反应比他快，立即招呼下人去各自房里拿床单薄被出来，叫大家每五六人扯一张床单在楼下接着，万一大夫人真跳下来……跳下来八成也接不住，但好歹意思到位。

靳老爷前一天中风喝下两副药已经缓过许多，但话仍然说不利索，只一个劲仰头呼唤爱子乳名，“初儿，初儿！下来！”

靳夫人看见丈夫终于出来见她，抱着两岁的靳世初背过身去哭天抹泪，委屈的好似天都要塌了。

靳秋叫身边星雨给他找把阳伞，撑伞施施然走到老爹跟前安抚老爷子，“爹你别着急，母亲大约只是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谈，一时心急上楼吹吹风。主要是你现在这身子骨也不适合着急，要不让九叔跟随欣上去劝劝。”

九叔就是靳随欣他爹，一辈子跟在靳老爷身边从靳家的管事当到大总管，搁现代早该退休了。几十年熬出来的忠侦，最得靳老爷倚重，算是他们靳家里里外外当仁不让的CEO。

靳老爷今天已经止住口涎，听靳秋提议后立即叫“九，劝夫人，去……欣啊，一起。”

总管父子应声登楼，六太太带丫鬟提食匣扭扭哒哒走过来跟靳秋请示：“您劝老爷用些细粥吧，早起饿着对身体不大好。”

“唉，好嘞。”靳秋这两天看六姨太越发顺眼，这位小妈最善解人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他说着把伞交给六姨太丫鬟，顺手接过食匣，和六姨太一起侍候老爷子用餐，顺便把自己迟到的早饭解决掉。

楼上孩童与妇人啼哭不止，和总管父子苦口婆心的劝说夹杂在一起，靳秋先前腹内饥肠辘辘顾不上，几口软烂稀粥下肚之后越听越不是滋味。

捧碗筷站起来往人群里寻摸，六姨太看他这样出声询问：“大少爷找谁？”

靳秋拿筷子往楼上指指，“叫三弟奶嬷嬷上楼给喂两口儿？这个时间是不该来一波加餐呀？”

“大少爷心思周到。”六姨太立即去寻人还不忘替靳老爷夸赞。

“哦。”靳秋含混应一声坐回马扎。

“棠棠......”靳老爷侧头看过来，忽然认真表扬：“你很好。”

靳秋咧起嘴角吸吸鼻子，闷头继续扒饭。棠棠心里苦，棠棠没机会说。嗐……

靳老爷进食缓慢，太阳底下坐久了脑门沁出一层薄汗，等靳秋放下碗筷把腰后别的折扇拿出来给爷儿俩扇风，一边在心里寻思赶紧找个合情理的借口扯呼，这大好时光听楼上女人声情并茂地扯淡是有多想不开？

一名年轻丫鬟从前院儿过来通禀，说铺面上有掌柜过来求见大少爷，说是商量调货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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