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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屑,夹杂在冷风里使劲往人的衣缝里钻。一家小酒馆,不少赶考的士子扎堆在这里。
一盘蚕豆一叠白酒,再有三五个好友就能聊上半天。
一方面是为了取暖,另一方面是为了随时交流信息。这个年代的科举,考试成绩所占的比重最多占三成,除非你有天大的才华一篇文章折服所有的主考官。
还有三成是你的名,名气越大录取的可能性就越大。还有三成靠恩主,也就是能不能找到权贵当举荐人。最后一成看运气。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士子们到了京师之后不是闭门读书精进学业,而是四处参加文会以图扬名。要么就是去各个权贵门前投递行卷,获得举荐的机会。
不过现在离考试只有一周,该参加的文会都参加了,该投递的行卷都投了,再努力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扎堆在一起闲聊不在四处奔走。
“不知道今年会出什么样的题啊。”士子邱梨岳道。
“这谁知道,要是能被你猜出来朝廷还举办什么科举啊。”和他同桌的一个同伴华世方对他的这句废话很不满,怼道。
“猜一猜吗,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邱梨岳也不生气,捏了颗蚕豆扔进嘴里说道。
“押题还是算了,不如说说今年科举是倾向于新学还是旧……古学吧。”另外一名同伴贺斐素道,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位同伴鄙夷的目光。
不用他的两个同伴回答,就听邻桌以为士子提高声音道:
“这不是废话吗,主考官是孔祭酒新学的领袖之一,副主考清水候更是新学派的发起人和领袖。”
“豆卢尚书虽然没有直接站队,但前年和去年都亲自参与了渭水书院的招生考试,倾向很明显。今年的考题必然是倾向于新学的。”
“用古学派那一套答题,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等邻桌说完,华世方才说道:“听到了吧,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问。”
贺斐素不死心的道:“万一呢,清水候可是说过不管是古学还是新学,只要利国利民那就是好学问。”
华世方马上接道:“可是他也说过,学问要与时俱进要符合时代的需求,不讲实际一味因循守旧就是祸国殃民。可如果古学派的人与时俱进了,还是古学派吗?”
如果岳山听到这番话肯定会觉得好笑,新学派也是在古之先贤的思想上推陈出新提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不尊重古人的思想。
没有古人的思想,也就无所谓新学。
坚持古学派的考生水平够高,能根据古意写出不错的策论之类的他也不会强行刷下去的。当然,录取的话还是要优先录取新学派的支持者的。
政治不分对错只看立场,作为新学派的领袖他必然要处处偏向新学。
“哎,我读了十几年的古学,新学才学了两年,科举这么一改……难呐,难。”贺斐素沮丧的道。
华世方和邱梨岳两人交流了个眼神,确定了这位贺斐素是个实诚人,这个朋友一定要交。实诚人交朋友,才不会背后捅刀子啊。
邱梨岳态度比以往多了三分真情道:“新学出现总共才两年多的时间,我们研究的时间短,别人也一样短啊。”
华世方也点头道:“我们皆出身寒门,学问上很难比得过那些家学渊源的士子。但现在考新学,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抹平了啊,这是好事儿。”
贺斐素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谢两位开导,否则我不知道还要在这个牛角尖钻多久呢。”
众人正讨论的热切,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股寒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正对门口的那几桌士子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夹子脖子道:
“赶紧把门关上。”
然而推门进来的那个人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用一种说不出是悲是喜语气大声嚷道:“礼部和国子监发布公告,今年科举只以试卷成绩取士,名气和权贵举荐皆不采用。”
“嗡”小酒馆霎时间就变得吵闹起来,再也没有人关心门没有关紧的事情了。
“真的?什么时候发的公告?”
“公告在哪里?我为什么没有听说?”
“不可能,几十年的规矩怎么说该就该了。”
华世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狂喜。
他们三个都属于寒门士子,家中没有权贵的门路,投递行卷也没有遇到伯乐。写诗作赋的能力也只能说一般,参加了几次文会都是当绿叶。
当初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许多人,大多都走了,就他们三个留下了。之所以赖着不走就是指望着在试卷上搏一搏,搏那一成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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