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一更）

“…季枝。”

我没想过和他再见面。

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过犹豫。

因为我知道我和他已经不再可能，更何况，再过几天，他便要和容苑心订婚。

只是他在我身旁蹲下时太过小心翼翼，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抬头望向了他。

他的神色很奇怪，看见我也没有惊讶，却又好像是怕惊吓到我。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可我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周末昼告诉的他。

他是每天都会来这吗，还是只是我这一次凑巧碰到了而已？

“季枝，你怎么了？”他向我伸手，呼吸都变得很轻，可我却有一瞬间的慌乱，望着他半天，又好像被烫到似的，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对不起。”我本能地和他道歉，又想去找我的猫，我想说我是因为猫才来这的。

我并不是、并不是…

“季枝，”可他又在身后叫我，然后又在我起身时，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握的很紧，我莫名就想到了那个雨后，他也是这样，将我困在怀里，不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退开。

我忽然就无法再说出话，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只被他握住的手，他没有开灯，黑暗里我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我知道，他现在在看着我，目光一寸一寸将我逼近，然后又叫我，“季枝——”

“我不是故意的，”我打断了他，我不知要和他怎么说，才能解释这混乱的一切，可我莫名不想再和他继续对话，因为我总觉得危险。

好像我再说下去，便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再预料的事。

我想在一切都发生前将它阻止。

也许是怕伤到我，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这一次我轻而易举地就挣开了他。

我心跳的很快，在他房间找着猫，我希求它能快点跳到我的怀里，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面对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奇怪了，比那天发烧的时候还要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连看都不敢再看他。

他却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然后将猫递给了我。

我本能地和他说了“谢谢”，然后侧身就想要离开。

可他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猜他是想解释，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荔枝巷，又比如他那天被我听到的，和周末昼接了一半的电话。

只是我都不想知道。

“纪先生，”我努力开了口，在他说话前制止了他，“我今天不是故意来的，家里的猫跑丢了，我没有钥匙，”我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又放轻了声音，“我不知道你会在这。”

所以既然只是意外，那大家都不要再深究，就只当作无事发生。

这样也不行吗。

他却不肯放我走。

我从前从不知他这样固执，明明都已经松开了我，却还是又站在我的面前，即便听我说完，也不肯退让。

“周末昼说你不太好。”他顿了顿，又有些踌躇地望着我，“季枝，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

我抱紧猫，抬头望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是要来说这些，只是越发觉得无力，因为明明都已经来不及。

“纪先生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张了张口，“你让容小姐知道…要怎么想。”

说来奇怪，明明前些天我怎么都记不起他们是哪天订婚，可见了纪明安，我就忽然想起了那天容苑心和我说的话。

她叫我到时要早些到，又说给我定了礼服，不过我工作忙，就等到那边再去试。

后来我问了她婚期定在哪天，她也像才想起来似的，对着我笑了半天，才说，“二十七号，十一月二十七。”

我抱紧了猫，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我忽然觉得很累，又好像已经没法再去看他此刻的神色，只能努力让自己开口，又劝他，“容小姐很好，你别…这样对她。”

“那你呢？”

我无声屏住了呼吸，偏过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纪先生已经结束了。”

这是我第二次这样说，他却不像上次一样沉默，我不知他怎么了，又或者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因为他说，“不要结束。”

我有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怀里的猫像是呆的有些腻了，见我一直不走，又跳了下去。我却没有一点知觉，张了张口，想说他在开什么玩笑，可是话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季枝，”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向我伸出了手，将我的脸偏过来，“不要和我结束。”黑暗里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却莫名感觉到头痛，就好像前些天的痛蔓延到了现在，我努力想挣开他离开，因为他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我不敢想，如果容苑心知道的话，会有多伤心。

可能是我退让的太快，他也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是我并不熟悉他的房间，退开时也不知怎么，被什么东西又绊了一下。

我打了个踉跄，又在他过来前推开了他。

“别过来。”

我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头越来越痛，好像快要把我整个人撕裂。

“你在胡说什么。”我拼命克制住情绪，组织措辞，“你知不知道，前些天容苑心…还在和我说你们要订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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