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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发病

程攻玉将程洋的上服一脱，然后瞬间怔在了原地，小孩儿细嫩的皮肤上全都是被人欺负过的痕迹，看那力气，并不是跟小朋友之间嬉闹留下的，而是有人故意掐的。

程洋性子乖，又不会说话，经常被胡同里的小孩儿欺负，身上难免会有些伤，但也仅仅只是些擦伤。

王梅平日里打牌输了钱，也会冲着程洋身上撒气，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打也是控制住力气的。

程攻玉的眸子冷了下来，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将被子往小孩儿身上一裹，然后抱着他走出了卧室。

王梅正看着电视呢，瞧见程攻玉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立马说，“你干嘛去!”

程攻玉一顿，转头看了王梅一眼，然后说，“您要是不会养孩子，您就别养！”

王梅倏地站了起来，“你瞎说什么？我不会养孩子？我把你拉扯到现在，你跟我说我不会养孩子？”

程攻玉怒极反笑，她连说了几个“好”后，将程洋抱在了沙发上，然后从卫生间里找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对着王梅说，

“那您好好看着，你是怎么把我养大的。”

程攻玉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王梅面前，然后狠狠的用湿毛巾擦拭自己的肌肤，将那些用来掩盖罪恶的遮瑕膏，一点一点的全部擦掉——

她垂着眸，望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竟出奇的没有哭出来。

程攻玉低着脑袋，机械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脑子里却成了一团浆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天知道，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妄想把这血淋淋的身体剖开，让王梅看到那些残忍的罪证。

可那时的她，不能说。

程攻玉只能咬牙忍住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在蒋严那处承欢讨好，甚至还要受着蒋严日复一日的洗脑。

她需要钱，所以她什么都能忍。

程攻玉垂着手，将那毛巾扔在了地上，然后抬眸，朝着王梅笑了一下，“您看看，我像个什么？”

她是蒋严最喜欢的玩具，是蒋严对外宣称的宝贝，更是蒋严赠予他自己的精美礼物。

在变态的眼里，她是完美的。

可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眼里，她就是个看起来又惨又可怜的破碎花瓶。

程攻玉看着王梅错愕的神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畅快，她忽然觉得自己更可怜了，更……孤独了。

女人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能抱抱她，她就能什么都不计较了。

可是没有。

王梅只是苍白的安慰她，“这……蒋严不是已经走了吗，你还有他的遗产，那么大的一套别墅呢，咱们也不亏，不亏的。”

她亏不亏，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程攻玉咬唇，她扯了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然后弯腰将那些衣服拿了起来，再一点一点的穿了回去。

最后，她说，“是啊，我不亏，我多赚啊。”

程攻玉穿好最后一件衣服，然后还将那湿毛巾洗干净了，放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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