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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碰瓷

尽管不乖已连着叫了她三日“莞莞姐姐”，叶莞听见这一声，还是惊得差点没回过神来。怎么看不乖都比她大，然而人却是个傻的，见叶朝唤她姐姐，便跟着叫起姐姐来。

秦老前辈也不制止，只捋着胡子乐呵呵地笑，于是叶莞也就由着他叫。

叶莞暂停手中活计，三两步走到他和那婆婆跟前：“发生什么事了？”

她打眼一看，这老妇人八九十岁，身上衣衫打着补丁，肩膀上搓成一股的麻绳拉着一辆地排子，地排子上躺了个黑乎乎瘦巴巴的老头。

没等她开口，这老妇人瞪着眼睛瞧她：“你们家这医馆怎么回事儿啊？不治病也不救人，叫什么医馆啊？”

这熟悉的配方不由得叫叶莞回想起保安馆前的一幕幕。

她笑了笑：“您别急，我来看一看。”

不乖来拉她的袖子，悄声道：“老爷爷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摆摆手，凑近一看，果真，这老头面色乌黑，皱巴巴的眼皮合得紧紧的，胸膛看不出一丝起伏。她抬手去探他的鼻息，只出不进，显然只剩最后吊着的一口气。

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老妇人猛一下子过来，扑倒在老头身上，嘴里叫喊：“没天理啊，大夫不救人，不就是见我老婆子身无分文，付不起医药费么！你们回春堂这黑心医馆……”

转眼间已将能骂的词儿骂了个遍。

叶莞没成想刚开业就碰上医闹，头疼地扶了扶额。

她试图上前劝说这位妇人，猝不及防被她狠狠一推，险些跌倒在地。好在不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那老妇人还在嚎，引得一旁人围过来，挤得满满当当。

地排子上的老头眼睛突然睁开，睁得滴溜圆，眼中一点浑浊的光颤着。

周围人吓了一跳，老妇人也吓了一跳，收住哭声，直愣愣望着他，却见他顷刻间闭了眼，当即就没气儿了。

一阵唏嘘。

她愣了一会儿，当即把地排子拉到正对着回春堂门前的空地上，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

“回春堂杀人啦！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老头子咽了气儿！杀人了啊，杀人啦……”

“我的命可太苦了，你们害了我这老头子，留下我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婆，叫我怎么活……”

“我不活了，今儿个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撞死在这门前头……”

“天杀的黑心大夫，天杀的回春堂……”

人越围越多，起初还有人替叶莞一行人说话，不知怎的，由着几人引导，舆论风向突然调了个个儿。

周围人开始对回春堂指指点点。

曹诺云见状，面色惨白，回忆起父亲的遭遇，神情不由得恍惚起来。好半天，她动了动，拉了一拉叶莞的手：“小姐，这该怎么办……”

秦老前辈皱着眉头从屋里出来，正对上地排子上头的死人，他瞥了一眼那妇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乖眼里水花打儿转，八尺的大个子躲在她身后边，揪着她一片衣角：“害怕，不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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